千历王朝建国距今不过二十七年,先皇李端,看前朝腐败至极,民怨甚深,加上对外战事连连不断,国运将尽。若敌国联合起来,前朝将会以摧枯拉朽之势,国破家亡。于是当时还是承建巡抚的李端,联合朝中清廉势力,起兵清君侧。因李端原本就有治国之才,所到之处,大获民心,百姓和开明将士不断投靠,三年后在旧王城建立新朝,国号千历,李端为开国武宗。
李端在位十九年,励精图治,因举国上下,受前朝遗患太深,他有生之年,只能做到国泰民安,暂无内忧外患。但实际上,国内的民众生活,并不能算得上富裕,灾荒饥馑之事,仍旧时常发生。他穷尽一生,都想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这个愿望,也成为他选储君的准则。
先帝李端育有六子,在位期间,各自封王,驻守封地,希望能挑出一位德才兼备,治国有方的皇子做储君。六位皇子,除了年幼的五皇子和六皇子,其他四位,均在先帝起兵时,跟随左右。建国后,又时常出征对抗北蛮和南夷的滋扰。武才有余,文韬不足。
而自小在宫中长大的五皇子和六皇子,虽得圣贤之师教诲,但终究在宫墙之内长大,如温室的花朵般,经不起风吹雨打。
所以,六位皇子各有侧重,并且各自在朝中,均有扶植的势力。先帝看几个兄弟并不能合心合力,忧心深重,储君之位一直悬而未决,直到驾崩。
新皇李锐,登基自然颇受波折,至今朝中仍有势力动荡。北蛮不断滋扰入侵,也是对新皇的一种考验。登基八年,内忧稍平,外患已如跗骨之蛆,不得不正视。要么除掉这忧患,要么被这忧患吞掉。
如今朝中大员,多半是辅助皇帝有功之人。果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碧落知道,父亲得势,也是因为在新皇登基时,立下过汗马功劳。当时的父亲,还只是一个六品文官,但是身后有沈氏娘家撑腰,沈氏之父早就看中沈凌天能在乱世中成才的大志,所以当他选择扶植承郡王李锐时,就毫无遗留的发动自己所有势力,为承郡王登基做准备。果然,这步棋押对了,当初毫无胜算的承郡王,成了奇货可居的帝王之才,于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此次与北蛮的战争,可以说是皇帝李锐登基以来,对北蛮表示决心的一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可赢,不能输。所以动用的兵力,不光是千历的,还有东边的几个附属国的兵力,以及西边和千历有结盟的国家借来的兵力。这是千历建国以来,也是北蛮建国以来,空前绝后的一场战事。
战事进行的并不顺利,从父亲阴晴不定的心情,以及从父亲豢养的门客们的谈话中,她隐约知道一些情况。
北蛮使节假借议和之事,从北边进入京城,探听了千历不少消息,与朝中的主和派的官员们,也暗通款曲。加之北蛮的秋天,已经抵得上千历的冬天,从南边调过去的主力军,大多将士不能习惯那边的天气,生病的思乡的不少,战斗情绪不高昂,对远征的将领们是很大的考验。
开战三月,双方交战大小战役不下百次,各有死伤。千历军队的军需物资,开始出现脱节状况,主战派号召国内留守的妇女儿童,参与军用衣物的制作。碧落和娘亲,就亲手赶制了十多套军衣。
大哥的消息,时常从前线传来,战败了,负伤了,都牵动着沈家上下的心。但是林昭南呢,他是死是活,都没有半分消息。沈家家规甚严,她不能随便出去,林氏那边,也只能托丫头带些东西出去,让黄忠转交给她。失去林昭南这个依托,林氏的日子愈发艰难了,碧落送去的东西,都收下了。
腊八那天,碧落亲手熬了些腊八粥,给林氏、沈夫人和老夫人那边送去。老夫人那边,碧落亲自带着墨雨和晴辉送过去。因为本身就无事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