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逐个离开寝室。
通篇不理解词语,说了几句应该是安慰的话,jan也离开房间。
没能顺利消除不安的黑暗寂静,极吝惜星光的无活气夜晚过早降临。忠诚爱慕与背弃怀疑两种思想交锋愈加激烈,撕裂胸膛的煎熬着。不知不觉间发现头顶隐约可见的天花板不在了,浓黑天际反射着温柔荡漾的水波……
------这里?------
没有声音?
思想浮现的语言直接在空间回荡,从发出问题源头扩散至充满世界的水面,挑动身体平稳……
单纯无光并不足够形容,目光所及之地以外也可能是虚无黑暗的天空。没有云朵装饰的阴郁,没有另外生命解释哪怕最小疑惑,仅一种浑浊色彩漂染的水源与空气,装饰万物诞生前哺育等候爆发的异样安宁。
------这是?!为什么?------
伴随思虑变动,曳溢依旧。
迅速翻身爬起来,试图寻求一个稳定的立足点,紧张观察周围。
没有一件东西是正常的,而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人不可能站在水上,所以并非现实。梦境的话,至少记忆中从来未如此清晰实在感受过。
到底出了什么事?
jan说过我没问题。深知不能过度崇拜那种绝对,但她肯定不会害我。毫不怀疑那边世界拿来的药效果,它对我仅有益处,差异顶多……生效时间而已吧?
------谁在哪儿?!------
感到背后产生风的震荡,转身面对未知地域的危险物,右手下意识抓向腰间的剑柄。
“你想伤害吗?”
没有。明明睡觉时候也携带的两把武器,只剩简单装饰实用的空荡鞘室,收纳的剑与匕首不知去向。
“你在敌视吗?”
脚边长起数个柱状液体,里面包裹的人形脱掉液体外衣,站到跟前。
她……竟然是埃茜?!而且仿冒的同本人无异,整天不满足的情绪也复制得相当出众。
“你要背叛吗?”
做梦的人清醒知道是梦,无法对自己的臆想进行控制,哪边的事都不可思议。不过这些是不能伤害我的,随她变化花样谴责吧?平时早听习惯的琐碎唠叨,再多几遍无妨。
仇视吗?厌恶吗?憎恨吗?想逃吗?摒弃吗……
分裂。
每问出一个问题即向虚拟的无限成倍增加,快速充满世界,令这其中再也容纳不下她以外的人。相同的脸相同的声音,半刻不停重复不同的问题,平时还算温馨的对话凝结为震聋双耳的庞大音量,从四面八方传过破坏听力的噪音。无数双手争相抓过来,为了夺取属于自己的唯一。
别想自由的思想,不要随意的行走,你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
简直要崩溃了!难道虚假幻想中的,也不愿停止无休止卑劣索取和重复几千遍的再次确认吗?!我已经------
“你喜欢我吗,诺?”有点调皮的微笑询问。“嘛,想要什么样的幸福,尽管许愿吧。保证帮你实现。”
在最开始面对的方向突显,从稠密人群中容易忽略的角落发出另种质疑。真实悦耳声音传到一瞬间,咄咄逼人的其他审问者都消失了……
打破喧嚣的困扰,水天之间唯有懊丧绝望中热切期盼的白色身影。
幸福……?
这个,难道不是我长久以来祈望的幸福吗?国家、亲友、家庭,什么都无所谓,哪个也不需要。仅有全心互相关爱守护的两人,纵使世界荒芜空荡,却能够合力创造一切所需。超过此刻的幸福,以外还存在着吗?
“对不起,”显然,您高估了眼前这个过于正直的笨蛋。“我……可以不要与您在一起的幸福,但没法抛下埃茜。终究她还是我的合法妻子。也许以后有机会彻底放开吧?可目前……现在就抛弃的话,以后无法面对很多人……我只是普通人。和您不同,有些事情即使反感,还是不得不在意。”
又开始做蠢事。
没错,这样做是对的,梦以外的现实中我也几番敏感拒绝jan的好意。想获得人们赞许敬佩的目光,就必须虚伪、克制,委屈着自己的过活。接近效仿那个擅长颠覆常识冲破阻碍的人,永远是个美好的憧憬吧?
“哦------?”
得到回答后,表情突然变得异常恐怖。
“这样,你就没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