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明察,老奴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李德扑通一声跪下了。
功名是可以查的,主子真要计较,他只有死路一条。
崔可茵道:“没有吗?李总管是说吾听错了?”
李德心里不停问候袁方家里的女性,手脚一点不慢,不停磕头,道:“王妃明察啊,袁长史仗着是读书人,瞧不起老奴,和老奴有了嫌隙,才在背后中伤老奴。”
“原来是这样啊。”崔可茵做恍然大悟状,道:“你们为什么事生了嫌隙?”
早就听说这位王妃是个傻子,原来传言不假。李德又起了轻视崔可茵之心,抬头道:“他……他瞧不起老奴。老奴小时候家里穷,揭不开锅了,只好到宫里侍候贵人们,哪里比得上袁长史,是读书人出身。”
也就是说,两人不和,只不过袁方自恃是读书人,瞧不起李德身体残缺,是个太监。
他不知崔可茵听明白了没有,只见崔可茵做思考状,想了一会儿,然后打发他出去:“既然是没有的事,那你下去吧。”
他只觉后背出了一身汗,连忙谢了恩,爬起来就跑。刚跑到门口,又被崔可茵叫回来:“你刚才在外面教训谁?”
李德一怔,道:“一个刚进府的小兔崽子,不懂事,老奴教教他规矩。”
崔可茵道:“叫他进来,吾瞧瞧。”
很快,一个*岁的孩子被领了进来,畏畏缩缩跪下向崔可茵磕头。
崔可茵道:“长得还算齐整,叫什么名字啊?”
那孩子脸上红彤彤一片指痕,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哪里看得出长得好不好?李德对崔可茵的目光鄙视了一下。
孩子听着上头飘来的声音透着善意,忙壮着胆子道:“回王妃,奴才叫小福子,三个月前进的府,一直在紫烟阁扫地。”
“小福子?好名字,你以后就在我跟前跑跑腿吧。”崔可茵道。
不要说小福子惊呆,就是李德。都吃了一惊。跳起来道:“使不得呀王妃,这孩子是在紫烟阁扫地的杂役,哪能在王妃跟前侍候?待奴才挑几个机灵的给王妃使唤。”
崔可茵道:“怎么。吾要抬举一个奴才,还使不得?嗯?”
这……怎么说着说着又翻脸了?李德偷瞧一眼崔可茵的脸色,道:“老奴一片好心,为的是王妃使着顺手。”
小福子不是他的人。他想趁此机会把两个心腹安插在崔可茵跟前。
崔可茵哪有不明白他意思的道理,让珍珠把小福子拉起来。带下去梳洗敷药,然后淡淡对周恒道:“王爷说过,我们是拜过宗庙的正经夫妻,如今我要一个小内侍使唤。大总管说不行,你看怎么办好?”
周恒微微一笑,把一盅香气扑鼻的热茶放在崔可茵面前的炕几上。道:“王妃觉得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李德顿觉不妙。今天王妃回府,又是问起他的功名,又要为他脱籍,敢情原来只是为了替这个小奴才出头啊?
这个奴才,跟她难道有什么瓜葛?
没等李德想明白,崔可茵已沉下脸,道:“李大总管曾在太后跟前侍候,一向懂规矩,如今却为难我这个新过门的王妃,知道的说仆大欺主,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大总管仗着有太后在背后撑腰,没把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呢。来人啊,给我拖下去,重杖十下。以后谁再敢仗着曾在坤宁宫侍候过,给太后娘娘脸上抹黑,杖责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