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你是万人敌么?吾这百多虎贲猛士,还护不得他之周全,退下!”
祝公道眸子精光瞬间一闪,一只手本能地握住了腰间刀把。
听见动静,刘域一眼扫过来,急忙横过身子,张嘴笑道:
“公路将军,曾闻将军少时游侠仗义,结交颇广,却不知后来怎么又弃武从文,喜欢上了吟诗作赋,最后终于举孝廉入仕途,得成今日个人之位。我有一诗,不知将军可愿竖耳一听?”
袁术乍一听,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云上之诗,别说如今已是公认了的浑然自成一派,就是出名前的那首长亭外、古道边的辞赋,也是当今没有几人可以望其项背的。他要当着自己面写诗,而且看上去好像还与自己有关,哈哈,他不会是要借诗示好我一门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吧?
想着,不由得就是喜上眉梢,极其难得地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道:
“云上公子要赋诗,那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哈哈,谈钱虽然十分俗气,但吾听说都城如今已然有大商巨贾明码标价,四处求购云上之诗。想想也是可笑得紧,云上至今也才只有一诗一词问世,如何求得?根本就是有价无市,纵使出到一首诗二十万钱也买不到啊!”
“二十万钱?”刘域吓了一跳,这可是比一匹汗血神骏还贵的价钱!
看到刘域吃惊,袁术不禁得意地又是一笑,左右看看,忽然附耳爆出一个惊天大消息来:
“云上还不知道吧,陛下最近梦见一仙人飘然自云端而过,醒来便得诗一首。闻得坊间竟有人重金收购诗赋,天子便想也将那首诗拿去出售。只是这价钱嘛,却必须高过云上之诗。”
刘域听得又是一阵愕然,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于是也低声问道:
“公路将军,可曾读到过皇上那首诗?”
“别个读不到我袁氏自然读得到,”袁术马上傲然道:
“你听着,黄河远上白云间,孤城一片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怎样,许多名家大儒也都说此诗意境远在你诗之上。”
这话说的,别说这首诗的确高远,而且自己那首所谓丧乱诗,不过就是拼凑胡来的。假若就算这丧乱诗盖过王之涣的那首凉州词,只要是依然冠名皇帝刘宏,那就必须得说没有任何诗赋能够比肩。
“陛下出手,天下何人比得过!”
刘域苦笑一声,慢慢将震惊的情绪拉回来,重新回到自己此前的念头上,盯着袁术话锋一转道:
“我这首诗必须说清楚,是因偶然听说了将军还在做长水校尉时发生的一些轶事,有感而发。可能有些戏谑之处,却须言明,你若有所顾忌或不能释怀,此事便当我没说。”
“戏谑之处?”袁术疑神疑鬼地盯着刘域看了半天,终究还是抵不住“云上之诗”这样的诱惑,缓缓一点头道:
“好,云上请说。”
谁知,刘域却又摇摇头道:
“这首诗一旦吟出,便如泼出的水,姓袁不姓刘了。所谓求医问药,寻师问道,这是你求来的,也须得以金来对等它的价值所在。”
袁术明白了,不过倒也能接受,此事本来早有惯例,于是咬牙应承下来。刘域这才面色一正,开口吟道:
“路中悍鬼袁长水,金带连环束战袍。卷旗夜劫单于帐,乱斫胡兵缺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