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汲花轻笑一声,“呵,你以为呢?”
明明是五月的天气,此时却不知怎地,只觉迎面冷飕飕的寒气『逼』来,惊蛰人身骨。
脖颈上一痛,然后些微的热流慢慢顺着脖颈、剑身下滑,“二哥,我去年生辰时,你给了我三支响箭,每支响箭许我一个愿望,之前,我已经用过两支。这第三支——”
袖里响箭刚刚拿出,便被罡风一卷,顷刻之间残为粉末,消失在空气里。
心弦一颤。
我看到南宫汲花薄薄的双唇抿成一线,盯着我的瞳仁里满是漆黑、冰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不行。”
双膝一曲,直直跪到地上,我抬着头看他,软了声音,“二哥,从小到大,汐月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就只这次……”
乌黑的眸子冰冷地低睨,他不为所动,“不行。”
“二哥!”心中一紧,剑又凑近了半分,“若他没了,我也不活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容你说伤就伤,寻死觅活!”话音刚落,只见红袖一拂,眨眼间,我手里的剑已被他拿在了手里。
“二哥……若他真的……了,便立马自刎去陪他。”我咬着牙,忽略此时心肺间因寒症牵发的痛如刀绞,挺直背脊,灼灼看他,“一个人要活不一定很容易,可是一个人要是想死,二哥纵然本事再大,也拦不了我。”
他冷冷俯视我,目光流转间,满是愠『色』。
“二哥,他是我丈夫,是要陪我相伴一生的人。”我盯着他,一字一句,“我若死了,会葬在他家的祖坟里,和他一起;生同塌,死同『穴』,我都不离他。”
他目里阴鸷迫人,“别忘了,你骨子里流的是谁家的血。”
我握了握冰冷无力的指尖,“汐月愧对父母,愧对宗族,愧对……哥哥们多年来的悉心照顾。”
因为动怒,男子额头青筋隐现。他沉默看我良久,随手扔了从我手里抢过去的剑。拂袖转身,下台,红袖微张,在凌『乱』的冷风之中轻轻地飞舞,其冰冷的声音在后,“带回去,宫规处置。”
我松了口气,“谢二哥。”
判席铜锣响,“上官堡胜。”
盟主印被取下,华景疏、尤末等人齐齐过去接印,接印之后,再无人关心我这边的情况。
随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四小姐,随属下来。”
我从地上起身时,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勉力眨眨眼才勉强又见光明。我捡起剑,仔细的逝去上头的点点血迹,然后再把剑缠到腰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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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院子里各种人忙进忙出,却每个人步履轻快,面带喜『色』。
“你也瞧见了,你费心费力为他们夺了印,可那边却没有人为你担心你半分。”南宫汲花坐在树底一张靠背椅上,低睨我,面上淡淡,只是眼底偶尔滑过凶狠狰狞的锋芒,邪戾万分。
我除去外衣、首饰、兵刃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眼睛始终望着那边院子上官若风那间房的方向。
人比花俊美无暇,面容却似飞霜寒雪,南宫汲花冷冷开口,“宫规三十鞭,至于家法……”他垂目视了我片刻,终是不忍,“先欠着。”kanshu.la/book/dazhuz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