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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疑点重重终有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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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雍和赵胤去了米市口。

这是最先发现怪病的地方,吕家的院子刚刚建成不久,里面设施都是崭新的,房子里贴的符咒还在,人已经住进了惠民药局。

时雍率先去了灶房。

赵胤跟上去,淡淡道:“昨夜魏州带医官前来搜查,不曾找到能引人中毒的东西。”

时雍点头。

灶房的架子上摆着碗筷瓢盆等物,锅里还有已然霉变的食物,几个馒头早已冻硬,角落有一口巨丨大的土陶大缸,里面放养了一些鱼虾,有的已经死去浮在了水面上,有些还在里头垂死挣扎。

时雍走近,拿起缸边的一个漏网,将死鱼死虾捞起来,慢声问道:

“九哥,你先头说,他们是做什么的?”

朱九在屋中搜索,闻声转头。

“游商。做海产生意,常出海捕鱼。”

时雍抿了抿嘴,道:“大人,我曾看过一桩医案。说是常年出海捕鱼的渔民,因很少食用果蔬之物,比常人更易得败血之症。”

赵胤注视着她,目光深邃。

时雍看到他的审视,不知道他是不是怀疑自己编的“一桩医案”,抬抬眉,若无其事地继续道:“因此我怀疑,吕家人的病症或许与这个习性有关。”

赵胤:“朱九也不爱食用果蔬。”

呃!朱九懵逼。

爷的意思是说他为什么没死吗?

时雍道:“少食不一定会得病,但是,若存在某种病毒诱发感染,致使细菌侵入血液呢?”

赵胤看她许久。

“什么是细菌?病毒是何毒?”

这问题有点棘手,时下没有细菌的说法,病毒尚可理解,让她怎么解释细菌?

时雍想了片刻,蹙眉道:“类似外邪入侵?”

说到“外邪入侵”,时雍身子突然打个冷颤,“大人,我突然有种想法。”

赵胤道:“讲。”

时雍抬头,眸底晶亮。

“还记得卢龙塞吧?”

灶房里光线很暗,一丝白光从房顶的亮瓦处落下,恰好映在时雍的脸上,像打了一层朦胧的光,如若滤镜,让她仰头这一幕极是美好。二人相视无言,卢龙往事却浮上脑海。

赵胤嗓音微低,“嗯。”

时雍道:“那家人养殖的鳝鱼有毒,卖到大晏军营,试图毒死人制造恐慌。这吕家人养殖的东西虽不同,毒性也不同,可我总觉得两者之间有种莫名的关联。”

赵胤沉默片刻,突然问:“你看的医书上,可有提及,在一个人身染毒疾后,旁人能否从他的体内提出这种毒素,用来害人?”

闻言,时雍头皮一紧。

在后世,这当然是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但时下没有仪器设备,怕是没人会有这样的本事。

令她佩服的是,大都督居然敢想,有如此超前的思维。

时雍将网兜里那几只死鱼虾递给朱九,示意他装好带走,然后道:“原则上可以。若当真如此,那此事,就太可怕了。”

没人回答。

她凛然的神色,让众人安静下来。

“蛇毒、鳝鱼毒,再加上这个未知的怪病,若也是毒素,又当真是同一人所为……那足以说明,这个人一直在做某种毒素的研究。虽不知他的目标,但足以颠覆我们目前的认知。”

那完全是制造生化危机了。时雍越想此事头皮越紧,尤其想到这人正在拿活人做实验,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忍不住搓了搓手,感觉浑身不舒服。

下一刻,那手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给握住。

“不要怕。”赵胤看着她略微苍白的小脸,低头深深注视:“有本座在,不会允许他得逞。”

时雍微微仰头。

那些猜测她可没有说出口。

而赵胤看她的样子,却似全以看透。

她肩膀一松,莞尔轻笑。

“不怕。疑点重重终有解法。”

在吕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众人撤离里,就朱九拎了几只死鱼死虾,他不知道时雍要干嘛,不由就多了句嘴。

“你不会又要我去抓老鼠吧?”

时雍停下脚步,“你会算命么?”

朱九闭眼,深深吸气。

“能换个人吗?”

时雍道:“九哥你有经验。”

朱九快要哭出来了,“爷……”

赵胤拍拍他肩膀,“去吧。”

朱九:“放哥!”

谢放走在前面,为赵胤打了车帘,装着没有听到他的求助。而白执更是拿起鞭子就准备驾车,好像他是多余的。

朱九心肝裂了。

“怀念我的兄弟杨斐。”

————

北镇抚司。

锦衣卫抓了不少可疑之人回来,全关押在这里。

赵胤带了时雍进去,一起翻看这些人的审问记录。

不一会,魏州匆匆进来。

向赵胤请完了安,他转向时雍。

“阿拾,有个媒婆自称是你的六姑,想要见你。”

六姑?

时雍沉下眉,“她在哪里?”

魏州不知她和六姑的关系如何,小声道:“押在狱中。”

六姑和宋家确实是远亲,也熟识,因为六姑已经为阿拾张罗了好多年的亲事了,宋香和刘家米行二公子的亲事,也是六姑在办。

但是,时雍想去见她,不是因为这个。

而是因为,六姑正是撺掇王氏购买符纸的人。

当然,六姑被押入大狱,也是为此。

“大人,我去看看。”

赵胤轻轻颔首。

……

外面天色大亮,可是诏狱里光线昏暗,如同黑夜一般,需要灯火照明。

时雍每次走到这里,都会泛起一种莫名的冰寒,好像那种冷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大牢甬道,阴森森的。

六姑的喊声从甬道里传来,极是瘆人。

“救命啊!”

“官爷,求求你放了我老婆子吧。”

“阿拾!阿拾!我要见阿拾!”

时雍好久没有见过六姑了,那嘶哑的声音听入耳朵,像有人在敲破铜烂铁,耳朵受不了。

“她一直这么吼吗?”

时雍问魏州,声音未落,耳边砰的一声。

旁边的牢舍被重重地拍响。

时雍侧头。

牢里黑黝黝的,几乎见不到光。牢门的圆木上,一只手伸出来,又白又长,指甲已经长成了钩子,长长细细。时雍静静注视着,没有动弹。

慢慢的,牢门的缝里出现了一双眼睛。

她看着时雍,时雍也看着她。

片刻,时雍抬脚,一步一步走近。

“许久不见,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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