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大厅里面是一片严肃的寂静,洛比,炎枫,修寒,千凝,就连月舞也是一脸严肃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卡罗尔同样以严肃到极点的模样向残汇报他谈判回来的结果。
这是残的身边,从未有过的严肃气氛,就连被门外的侍卫们似乎也感受到从关闭得紧紧的门中透出一股非常凝重的严肃。
残低着头不说话,其他人也不说话,仍然那样用严肃正经到不可思议的神情凝重的看着残,就像一个个木头一样扳着脸不说一句话。
时间似乎在凝固了一般,看不出有丝毫流逝。
又过了不久,不过对这里的人来说却像是过几年一样痛苦,残抬起头,目光淡淡的扫过周围一脸严肃不已的部下们,突颓然一叹,“罢了罢了,你们想笑就笑吧,我不会生气的。”
就在残的话刚刚落音的瞬间,一阵突如其来的狂暴笑声几乎要掀翻整个屋顶。
首当其冲的月舞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不顾仪态的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张口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见一阵银铃般动人的笑声又从她口中吐了出来。
修寒和炎枫的脸上颇为怪异,这两个生性都比较冷漠的男子此刻脸上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扭曲的神情,似乎想笑又不想笑,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
洛比和千凝也都属于憋不住笑起来的类型,只是比起洛比憋着最吭哧吭哧的笑的样子,千凝笑得就有些放肆不羁。
继续说话的卡罗尔因为已经知道这个消息有一段时间了,很好的控制了自己脸部的神情,只是从他那不断中断,结结巴巴的声音中听得出来,他也在努力忍住自己的情绪。
“西曼那一边已经联系好没问题,咳,这个…不过,梵若拓这边是帝王亲自前来。咳咳,这个人,你是见过的……呃,这个,他说,若要他放行百姓随意离开可以,但是,咳,这个……必须把那个琥珀大人的未婚妻送过去,呃咳。您看……”
卡罗尔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关于曾经发生在那个兵变的夜晚时候,残扮成女装时被一个叫希特的梵若拓商人[强抱]的事,琥珀曾经当做一个晚饭后的笑话大肆宣扬过,残还因为这件事发飚差点没将琥珀砍死。
都只是听听就笑过算了,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希特居然就是梵若拓的现任帝王。原本还在犹豫是否在动荡的雅狄斯分一勺羹的他,毕竟才刚刚即位两年,年少气胜,这一次,仅仅是为了自己爱恋的一个[少女],依然发布了出兵的决定——冲冠一怒为红颜!
残低头犹豫了很久,终于抬起头来,“卡罗尔,去告诉他,就说[她]要与他面谈。”
“殿……殿下?!”卡罗尔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厅内所有的笑声瞬间停息了下来,寂静的令人害怕,所有人都茫然看着残,不知道他究竟打什么主意。
*****
梵邺此刻正坐在临时搭建的军用帐篷中闭目养息,虽然说是帐篷,但毕竟是梵若拓皇帝的临时居住地,也是最高军事的会议地,理所当然要比其他帐篷豪华了许多。
帐篷外面由数块厚重的布重叠所形成,最内侧的绢部细腻而柔滑,触摸起来给人一种极为舒适的感觉。
梵邺坐在帐篷中间偏上的坐椅上,那上面也罩着一层柔软的纯白丝绸,伸手可及的旁边桌子,还沾染着几颗水珠的鲜果乘在显然雕琢得极为精细的玉盘中,一个透明的酒杯放在旁边,琥珀色的液体平静的流淌在其中。
梵邺显然是一个极会享受生活的人,当然,他的享受并不是奢侈,而被称之为品位。他懂得适度调节身为一个帝王应该做和不应该做的事情,他给自己设定了一个限度,完美的扮演着帝王的身份。因此,梵邺虽然即位不久,却在国民中颇受好评。
虽然,他是因为那位少女一时冲昏头脑,发出出兵的命令。但是那毕竟只是一个导火线罢了,梵邺其实早就有出兵的打算,只是碍于时机还有其他一些麻烦的事情在犹豫不绝罢了。在他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以后,并不觉得出兵有什么坏处,这是一个瓜分雅狄斯的好机会。于是他立刻当机立断下定了决心,不仅与西曼签定了[联合条约],并再度抽调了数十万的兵马过来,剩下的兵马依然暂时在国内整顿,准备等攻下奈落之后再源源不绝的调动过来,向整个雅狄斯国境侵略。
虽然在闭目养神,但是梵邺的脑子依然在快速思考着。
那个家伙,为什么要把百姓全部放走?……难道他不知道,即使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但是在守城中却能发挥极大的作用吗?他这样做,获利的是自己这一方。
哼,什么雅狄斯第一智者,也不过是一个善良懦弱过头的小孩而已,听传闻还长得像一个女孩子……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能成什么事。
就在梵邺在想着什么的时候,一个侍卫走进来恭敬的对他跪了下来,“陛下,雅狄斯的使者又来了。”
“哦?”梵邺掩盖住眼底期待的神色,不经意的问到,“就他一个人?”
“是的。”侍卫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哦。”一抹失望的神色在梵邺眼底一闪而过,他轻轻挥了挥了手,“带他进来。”
当卡罗尔第二次进入这个大帐的时候,他看见梵邺修长的手指间,琥珀色的液体在微微荡漾,梵邺嘴角凝着慵懒的微笑,看着卡罗尔,只是微勾起的眉宇,多少带上那么一点不悦。
“我记得我说过……”不紧不慢的喝下一口美酒,梵邺淡淡的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不过我要[她]。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你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