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贸易之都——托勒,是一个不输给人类城市繁华的城市。喧闹的人群,川流不息的马车,忙碌的轮船,点缀着这个美丽而又破旧的城市。
在一个人群汹涌的街道的角落里,有一家不起眼的酒吧,招牌已经风化,似乎有着很古老悠久的历史。这里宁静的感觉与喧闹的城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显得极其破旧老朽,里面却拥满了人群,或坐或站,或喝酒或沉思。却没有一个说话或者喧哗的。
没有人敢到这个破旧的酒吧闹事。因为这个酒吧体现了魔界大陆上历史最悠久势力最庞大的机构——冒险者公会。
凡是想要成为英雄,勇士的人,这里便是他们最初的。想要流浪冒险的人都必须先来这里进行登记,然后随着任何的多少以及完成的程度来提升自己的阶级,阶级越高的人越越受他人的尊重。当然,登记的评定是由冒险者公会进行的。
正是傍晚的时候,天气非常沉闷,风似乎也懒得吹动起来,黑云在天空久久的盘旋,就是不肯降落。太阳被遮挡在后面,放不出丝毫光芒。
这个异常寂静的酒吧中,老久的门咯吱一声开了。三个全身裹了披风,看不见样貌的人静静的走了进来。坐在了一张空桌子旁。其中两人脱下了披风。艳丽动人的美艳女子与冷漠傲然的冰山每人两个不同的极端站在一起的绝美场面刹那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马上有人按耐不住的上前,冷美人一个回眸,强大的风刃深深的嵌入那人身后的墙壁,顿时所有sao动的人马上安静了下来,规规矩矩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魔界是凭实力说话的地方。
“嘻~”一声很明显带着少年稚嫩嗓音的声音,里面流露出一丝隐含不住的笑意,众人惊异的发现,很明显原本想做些什么的黑发女子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转过身,在坐了下来。瞎子都看得出来女子对待这个声音的主人的特别xing,于是,无数道嫉妒的目光通通杀向声音的发源处。
那嬉笑出来的声音略为中xing,却很悦耳,让人一听就觉得很舒畅。由于全身被披风裹得极为严实,没有人看得清楚他的真面目,从披风下的体型和声音判断,可能是一个稍显纤细的少年。
少年走进酒吧的柜台,很有礼貌的询问那里的男子,从他的话中听得出少年是个很有教养的人。没有开始轻举妄动的人们有些庆幸,因为少年很有可能是个贵族。只有上等魔族才有资格成为贵族。如果想去找贵族挑衅,除非你有等同的势力和力量,否则你只是找死。
柜台中的男子看起来像一个普通的酒保,但作为冒险者公会的工作人员,这里的许多佣兵都很清楚,这个男子拥有相当不错的实力。足以保证酒吧安全以及让所有在这里捣乱的人都缺胳膊断腿的实力。
听见少年要求加入佣兵的请求,擦拭着肮脏酒杯的男子懒洋洋的抬头,但是上下打量着少年的眼底却泄露出一丝奇怪的神se。
从来没有哪个贵族看得起佣兵这个职业,对他们而言,这是只有粗鲁无礼的下等人才会去做的事情。
(这个小贵族想做什么?只是一时好奇吗?)如此想着的男子怀疑的看着少年,重复了一次,“你要登记?”
男子很清楚。成为冒险者的人必须具有相应的实力,否则是不予批准的。因为如何本身没有实力而接任务的话很容易导致自己的危险。更可能给要求任务的人带来麻烦。更重要的是,会使得公会的信誉度降低。虽然说上等魔族力量强大,但是他却不认为向来娇生惯养的他们忍受得了这天天血雨腥风的ri子。
“叫你登记就快点登!那么多废话干嘛!”不耐烦的语气来自于月舞,她对四周满屋子se狼的目光显得极其烦躁。
男子眼睛一扫打量了月舞一下,耸耸肩吹了个口哨,手一转就拿出了一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本子。毕竟,按照规定他是不可以拒绝任何想要成为冒险者的人的。
“姓名?”
“残。”
“年龄?”
“15。”
“xing别?”男子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问习惯了而已。
“……”少年无语,“你看我像什么?”
“你眼瞎了不会自己看啊!”已经极度不耐烦的月舞又骂了起来。
(我确实看不见啊。)如此想着的男子却并没有说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他的处世原则。能避免的麻烦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职业?”
少年迟疑了一下,“只要自己说就可以了吗?”
“不行,必须出示你的职业证书。也就是说,你没有吗?……好吧,我们这里也可以进行职业考核。你想考核什么?魔法?”
少年看起来并不强壮的身体让男子很明显联想到了身体脆弱的魔法师。
“不好意思……”
“剑术?”男子挑挑眉,难道是人不可貌像?
“这个……”
“弓箭?”男子很有耐心的问下去。
少年干脆不说话了。
“召唤魔兽?”
“……”
“拳术?”
“……”
……………………………………
把所有可能的职业以及偏僻的技术全部询问了一遍以后,就连一贯好涵养的酒保都有些脸se发青。他考虑着是否要将这个看起来像是在打趣他开他玩笑的少年扔出去酒吧的时候,满屋子的人早已经哄堂大笑起来。
一个喷着酒气的壮汗一边拍着大腿一边狂笑,“特烙!我看这什么都不会的小子确实是来找你麻烦的!你就给他记了得了!让他玩玩过家家也好啊!”
起哄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这里可不是你这种人能来凑热闹的,想保住xing命还是乖乖回家的好。”
“小子!真想来玩还是让你妈妈带着你一起比较棒哦~~”
“小少爷,还没有断nai吧?赶快回家去玩洋娃娃比较安全哦。”
连污言秽语也都纷纷出笼,“要不回去吸你nai妈的nai子也好啊!我们可是想吸都没得地方吸啊!”
此话一出,刚有些寂静的笑声有掀翻了酒吧的屋顶,许多人是更加口无遮拦的放肆起来。
“对啊!你旁边两个似乎都不错,借我们用用怎样?”
火红的瞳孔闪过一丝冰凉的痕迹,面无表情的欣动了动身子,似乎想要站起来。有人轻轻的按住了她的手,眼底由愕然到平静,欣没有说话,坐着没有再动。
“嫉妒吗?”披风中的少年轻轻笑了起来,笑声中没有丝毫怒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嫉妒这种东西,只有那些没有实力又不懂得去争取,到最后只能是一无所有的时候却还是欺骗自己说自己强大用以自我满足的人才会懂得。”
“没本事向高处爬,就只向站在山顶的人吐唾沫……到最后还是会被自己吐的唾沫给砸到的可怜人。”
少年犀利而尖锐的口吻成功的让酒店中的哄笑声刹那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并让所有曾经起哄的人都铁青了一张脸。少年完全没有吐出一个脏字的话语却成功的将那无数的污言秽语给撞击了回去。毕竟,想在口头占残便宜的人还是很稀少的。
骂人不带脏字,却依然能将人气得吐血,少年一直奉行这才是吵架的最高境界。
不过如此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少年不会骂脏话,想他从小宝贝似的被疼爱着,谁敢在这个天之骄子面前吐一个脏字,那还不被他的一个父皇两个皇兄给五马分尸了。
“你这个小兔崽子!”不堪受辱,其中一个脾气火暴的大汉一个箭步上前,挥手就要将手中的九环大刀劈下。
月舞眼底光芒微微一掠,手已经搭在腰间的剑柄上,只是在不经意看见少年微微摆手之后,月舞稍微迟疑了一下,手虽然还是握着剑柄,却并没有再动弹分毫。
一道凛冽的风声,闪着寒光的匕首呼啸着擦过大汉的耳朵,几跟短短的卷发伴随着点点血珠散落在空中。
酒吧瞬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盯着墙上入石三分的匕首。大汉依旧摆着将刀高举yu劈的姿势,脸se却僵硬得苍白。
寂静中,没有人看见披风下少年嘴角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笑意。
寂静中,一个年轻的青年缓步走了过来,随手拔下那深嵌墙壁的匕首。头上绑着的头巾垂下来遮住了年轻男子右半边的脸庞,而白皙的左半边脸却显得异样俊美。冰蓝se的眼眸犹如海底万年不化的寒冰,周身散发了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
青年默默的拔下墙壁上的匕首,转身离去。
修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那个少年。本以为在自己被龙族宣布为叛徒的一刻;在娜夜死的那一刻;在那个恶毒的诅咒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在自己半边脸被毁掉的那个ri子——
已心如死灰。
谁知早已麻木不仁的灵魂却在听见这个少年声音的时候有了刹那间的震撼。
修寒知道自己曾经听见过这个声音,很久很久以前……在什么地方听见过的声音,十分熟悉、熟悉到让他觉得眷恋的声音。
当修寒反映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早就自动的飞出匕首,将那个少年救了下来。
不知道为何,他知道少年在笑。尽管他看不见少年的脸,但是他就是感觉得到少年在对自己笑。
他知道少年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自己,并故意阻止他身边两名女子的帮助,只是等待着自己的出手。修寒知道少年一开始就将自己的出手计算在内,就像下棋时预定要走好的下一步。
尽管知道这一点,他却还是按照少年意思出手了。潜意识的,他无法看见少年身陷危险而无动于衷。
即使如此,修寒也并没有打算与少年有任何的交集,他默默的拿回匕首,正要转身离开。
手突然被人一把抓住,一直沉默着的少年忽然在不期然间抓住了他的手腕。
修寒惊异的低头,却正好对上了一直隐藏在披风下,却因为少年上望去角度契合而露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