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响正要发作,身后的玄武派弟子提醒道:“师兄,小心激将法。”陈千响一想,只要自己对棋正一说,这小子立即就会生事,那棋正就会说有争执,就会择日再下!这小子就是想用缓兵计拖延时间,不能上了他当!立即止住怒气,不再和马小知罗嗦。
于棋正在旁关心地问:“陈堂主可有事?”陈千响极力忍住,摇了摇头:“没有。”
马小知却道:“怎么没有?我刚才明明看见他一脸口水!”又对陈千响喊道:“是我吐的!”又问看棋的众人:“你们看到没有?”
场外看棋的人刚才看到陈千响尴尬无比,可吃了亏后又不敢作声,个个觉得好笑。马小知身后的岳父柳发财却在暗地里竖大拇指:女婿这一招高!品香楼的人和柳发财一家个个想笑。云娘掩着嘴。素素则张着嘴,差点笑出声来。
马小知见众人只笑不说话,就又问陈千响后面的玄武派弟子:“你们刚才看到我吐了你们师兄一脸口水没有?”玄武派弟子个个含怒不言。
见马小知没挑成事,于棋正就道:“既然没事,那就开始吧。”忽听马小知喊道:“我有。”只见他忽然又仰起头。陈千响吓得赶紧以扇遮面,玄武派弟子怕沾上口水,个个以手挡脸。
谁知马小知这回不吐了,而是起身朝陈千响冲了过去,一脚就将陈千响踢翻在地,陈千响正以扇遮面,因此根本没看到马小知过来,当时他就“啊呀”一声,跌倒在地。他在地上极力挣扎,想爬起来,谁知马小知的脚又狠狠地踩了过来。玄武派弟子这时已乱作一团,反应过来后,刚想一拥而上,马小知已经退回了座位。
看着从地上爬起来,正在狼狈地整理衣服的陈千响,马小知慢悠悠地道:“陈堂主,这回该有事了吧?”
陈千响终于恼羞成怒,不对棋正,而是对坐在旁边的知府李安仁道:“李大人,在下遭恶徒殴打,你是亲眼所见,还望给我一个公道。”
李安仁略一沉吟:“我和马公子颇有来往。按我大宋律,应该回避。这位是杭州府司法参军刘大人,让他和你说吧。”
刘大人只好出面,想到刚才李知府还喊马小知贤侄,不禁觉得难办,思索片刻后,就道:“陈堂主可曾受伤?依我大宋律,处置此事应看受伤深浅。”
陈千响楞了一下,只得道:“倒没伤着我。”
刘大人皱皱了眉:“情节轻微,官府本该不理,不过看在陈堂主的面子上,本官倒可判上一判。”
陈千响怒道:“那该怎么判?”
刘大人道:“马公子是个读书人,按我大宋律,应判将他当场带走,送书馆禁足十天,闭门思过。只不过若如此,这场棋局就要先散了。”
马小知诚恳地对陈千响道:“在下为了请神,一时未能控制得住手脚,实在对不住陈堂主了,陈堂主你就送我去书馆吧。”心想读书做官那是我的志向,我求之不得啊。
陈千响当时就楞在了当地,想起师傅曾说这小子容易对付,没想到却如此难缠,自己已经数次受他羞辱。若将他送去书馆,倒遂了他的意,自己受的这些羞辱那就找不回来了。罢罢罢,就忍这最后一次吧。
院子里的人这时都在看陈千响发楞,院中一时倒静了下来。忽然听到有人说:“没想到这条河的水倒很清澈。”另一人就道:“不知源头在哪里。”原来是两个书生,他们见老不下棋,就踱到河边欣赏风景。
马小知听了他们的话,心中却是灵光一闪: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招呢?哈哈,这下既能打败陈千响、帮上岳父一家的忙,又能让别人认为自己不会下棋。哈哈,当官有指望了!
陈千响想通后,对刘大人道:“打扰刘大人了,在下觉得还是下棋重要些。我不告了。”然后掉头对马小知冷笑:“姓马的,你百般推托,不过就是想拖延时间而已。你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我陈千响不怕你。如果没有,那请上场。”
马小知这时也已经想通,心中再无牵挂,当时哈哈大笑:“那我就来接陈堂主的高招!上场!”
院中看棋的人见终于要开始了,就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