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被切尔贝罗机关奉为“神”的裕理并非真正的神。
她除了能够通过献上代价获得选择某个时间点的“选择权”以外一无所有。从未和敌/人实战过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那是无法抵抗的绝对暴力所带来的精神压制。
(可是,)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自己身后的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这片天空之下还有着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母亲所看重的人们!!自己不保护他们还有谁能保护他们?!
(就算死——)
父亲和母亲缺一不可。没有他们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出生?
(所以我早就决定了。)
若是自己的生命能够帮上一点点父母的忙……
“父亲,请不要离开我的身后。”
白翼展翅,没有回头的裕理双眸之中倒映着的是既是自己父亲又不是自己父亲的男人。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使要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住或许能与母亲心意相通的父亲。
“裕理。”
裕理的炎压以更快的速度提高着。
“抱歉~”
她只觉得身后传来的那个声音如同幻听。
“虽然做你的父亲只有很短的时间,不过……我爱你哦。”
套上了备用指环的那个男人像白鸟一般掠过,零落了几根白羽。
“父——”
夜风之中裕理试图抓住那人的衣角,伸出的手却只能触摸到那人背影的虚像。
这个刹那长得宛如十几秒、几十秒甚至是几分钟。
带着洒脱的笑容,白兰迎向了来自未来的自己。
(啊~啊~……)
啊啊,人类为何如此冲动?
啊啊,人类为何如此愚蠢。
会被区区的“感情”所驱动。
会为了区区的“感情”而行动。
无论是来自未来的白兰·杰索还是现在的白兰·杰索,究其本质都同样是“白兰·杰索”。表里一体的两人互为因果,其中一个被消灭,另一个也没法继续存在下去。
穿越平行世界,进行时间溯行这种行为本来就容易引发时间驳论。更不要说两个白兰此刻要做的事情同样都是杀掉未(过)来(去)的自己。无论是他们中的谁杀死另一个自己,时间驳论都会产生。而时间驳论一旦产生——
(“白兰·杰索”将不复存在吧。)
时间与时空同样具有自我修复的特性,它们自我修复的方法十分粗暴简单也十分有效。那就是从一开始就消灭掉会产生这个时间驳论的源头。
就像削木头一样,一根原木上的所有凹凸都会顺着被一刀削掉。
(所有平行世界的“白兰·杰索”都会消失吗?)
那么,那个把自己当成了神、将她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未来应该不复存在了吧?
那么……亲手得到了她又亲眼见证了失去她的那个未来,是不是也会跟着变成“不可能发生”?
(哈哈……这可还真是有点——)
令人释然。
同时,又令人遗憾。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