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被送到东厢房后,安置在了轩辕清墨房间的软榻上,软榻下面垫了厚厚的好几层绒毯,刚好能托着小皇帝不让他碰到伤口。
风倾染一手拎着小肥走进房间的时候,太医刚刚退下。
小皇帝的肩膀已经重新包扎完毕,但因为短短几天内的又一次失血,导致身体变得极为疲惫,再加上服用了药物,她进来的时候,小皇帝已经歪着脑袋昏睡了过去。
轩辕清墨背对着门站在软榻前,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凤眸幽深的盯着她,薄唇紧抿,看样子是在努力压抑着怒气。
风倾染随手把小肥往旁边的桌上一扔,几个快步走到了小皇帝的身边,探手搭上他的脉门,“皇上怎么样了?”
轩辕清墨定定的看着她,良久才淡淡吐出了两个字,“无碍。”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她疑惑的瞥了眼某男冷硬的背影,在确定小皇帝的脉搏确实正常没有大碍后,伸手取过一条薄被盖在他身上,跟着绕出了屏风。
轩辕清墨并没有在外间,而是到了隔壁的小书房。
风倾染略一沉吟,从桌上拿了一个茶杯,然后重新抓过小肥,跟了过去。
南娇婵急匆匆的赶过来,一看她手里的茶杯和白狐,顿时眼睛都直了,哭丧着脸想要把小肥接过来,被她轻巧的躲过。
“那个……王妃啊,您不会是想……”
她抢不过风倾染,只能苦巴巴的伸出手指虚空戳啊戳的,做了一个不知是切还是拧的手势。
私底下没外人的时候,南娇婵总是讨巧地叫她王妃,为此风倾染不知道喷过多少次,但是没办法,轩辕清墨爱听啊,所以几番过后,她抗议无效,也就自动免疫了。
反正轩辕清墨姑且算是她的人了,除了听起来有点别扭,她还是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看到她的动作,风倾染点点头,将小肥提到眼前仔细打量了下,道,“嗯,小肥长得很好,放点血应该没什么事。”
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南娇婵嗷呜着又一次扑上去,“王妃,不要啊——”
她家小肥的血千金万金也买不到,她平时连一滴都舍不得放,看王妃的架势和她手里的茶杯,那得是要放多少血啊!
被风倾染拎在手中的小肥似乎也听懂了她们话里的意思,四只小爪子开始不安分的凌空扑腾,雪白的绒毛根根竖了起来。
俗称,炸毛。
一双充满灵性的黑豆眼死死的瞪着风倾染,好像在说,小爷长得一点都不好,不能放血!不能放血!
风倾染直接选择无视之,轻松制住了它雪白的小短腿,绕过南娇婵惨叫着扑过来的身子,道,“不就是一点血么,你急什么!乖乖待在这里守着皇上,他若醒了立刻通知我,再多废话一句,我就烤了它!”
她话一说完,意料之中的看到南娇婵止住了动作,娇俏的小脸蛋满是惊恐委屈。
可怜的小肥啊,敌方太强,主人无能,护不了你了呜呜……
风倾染满意的看着她哭丧着脸走进房间,刚走一步,后面传来南娇婵小心翼翼的声音,“王妃啊,您真要放血的话,记得只要割破小腿的经脉就行了啊,过段时间它会自己长好的,记得千万不能抹脖子,那样就没救了呜呜……”
被自家主人凄惨的声音惊吓到,小狐狸顿时就不扑腾了,软嘟嘟毛茸茸的身子缩成一团,爪子脖子都缩了进去,仅剩一双黑豆眼警惕的看着风倾染。
艾玛太可怕了,居然还会抹脖子?小爷是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
风倾染无语的瞥了眼一人一兽如出一辙的表情,她又不是脑残,放点血而已,至于抹脖子么?真是无法理解南娇婵的脑筋回路。
她走进小书房,见轩辕清墨似乎是在处理公务,便走到书桌旁边,毫不费力的揪出某狐的一只小短腿横在茶杯上方,朝他伸出手。
“王爷,借把匕首来使使?”
她话刚说完,忽然察觉到书房内有其他人的气息,立刻拧眉往一旁的椅子背面看去,“谁!”
回答她的是一阵似痛苦似挣扎的“唔唔”声。
她放下手中白狐,疑惑的绕到椅子后面一看,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绑、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凸显出双腿间某处的可怜孩子,不是先前那个嚷嚷着要认她做哥的俊俏少年又是谁?!
少年一看见她走过来,先是惊恐的想要闭紧双腿,但是绳子捆得太结实,他连动一下都艰难,只能略显狼狈的在地上翻滚,随后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脑袋又摇又点的不知在表达什么。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让十一把人放走了么?
少年闻言似是想要瞪她,奈何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搞笑,嘴巴里塞着布团发不出声音,唯有一双眼睛暴突出来,像极了一个球形小丑。
轩辕清墨见她轻易又被别的人事吸走了注意力,凤眸暗沉如墨,隐隐有危险的气息从他笔尖溢出,力透纸背,饱含杀意。
眼角瞥到她似乎是想要亲自去解那少年的绳子,轩辕清墨脸色更沉了,他搁下笔,喊道,“十一。”
十一应声走进,不用轩辕清墨吩咐,直接就赶在风倾染之前把人从地上拎了起来,取下他嘴里的布团,把他提到距离风倾染三米远的位置,并没有解开绳子。
见状,风倾染挑挑眉,没有作声。
她能感觉到轩辕清墨似乎是有些不对劲,但又具体说不上来。
不由疑惑的仔细看他,再看他,然后视线一扫被某王爷狠狠瞪过的少年,恍然。
原来,他是生气了。
或者更准确的说,似乎是又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