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五皇子,叶临德走出宅院,站在坊市街道中央,昏白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叶临德略显岁月的脸上。
叶临德微阖眼,眼底晃动了一片碎金色,犹如他似锦的前程。
叶临德嘴角微扬,笑意阴阴恻恻,该归功于他的运气好吗,但他也准备了很久,这次廖知府,必不能全身而退。
其实叶临德在小巷抓住尖削脸的当天晚上,就已拷问出背后之人,亦知晓静亲王打算夜袭篱庄村,在放火烧去所有可能的罪证,最后杀穆亲王府世子。
尖削脸之所以去寻廖知府的仆僮,一是探听公衙里消息,二是要仆僮在他们准备袭村那日,用蒙汗药将廖知府迷晕……
当叶临德知晓背后之人是静亲王时,十分惊讶,亦有产生犹豫,可他明白,若错过这次机会,恐怕这辈子就碌碌无为了。
叶临德故意不吭声,不肯在廖知府那泄露半点风声,至于他将静亲王的人抓了,要如何不引起静亲王怀疑……叶临德不禁冷笑,怪道当初萧墙之乱时静亲王一败涂地,就是因为静亲王能力不济用人不善,竟然重用一群没有规矩的山匪,如此能有甚好结果。
他不过是安排人至赌馆小演了一场戏,就让静亲王和山匪相信他们的探子,因为在赌馆赌钱输了银子,耍泼赖账后被活活打死。
叶临德乘上司马府府邸的马车,连他都瞧不上静亲王这等无自知之明、眼高手低的人,若非静亲王母妃积德,静亲王哪里有现在这般安稳的日子过,偏偏不肯安分,不过也好,正好送他一把登云梯。
叶临德做好万全准备,只等袭村之日,假意派人去寻被迷晕的廖知府,而后自己带衙役前往篱庄村。事后陆天祈问起,他只言是探子嘴硬,袭村之日,探子才肯说出实情。
他将是功臣,而廖知府,则是阶下囚了。
叶临德的马车没有回连州城司马府府邸,而是又去了小镇的暂容所,戏要演足,况且他确实同情失去屋子和亲人的篱庄村灾民,毕竟他本可以阻止这一场灾祸,可人性在抉择时,往往是自私的。
叶临德到暂容所时,又为无家可归的灾民送了一批簇新衣物,灾民们看到叶临德皆欢心感激,几乎将叶临德视作他们的再生父母。
叶临德发现穆亲王府世子不在暂容所,初始以为陆天祈回客栈了,问侍卫后才知道,陆天祈去了篱庄。
叶临德微微皱眉,他有些惧怕穆亲王府世子陆天祈。
陆天祈总是板着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若说陆天祈待谁都这般,倒也无甚,偏偏叶临德察觉到陆天祈是单不待见他,纵然他此次立了大功,而且无任何可被抓的把柄,但不知为何,陆天祈看他的目光总是鄙夷不屑,甚至厌恶。
若非五皇子来了,他还真担心这次的努力会打水漂。
叶临德极有自知之明,他知陆天祈是不能惹之人,若有机会让他知晓缘故,冰释前嫌最好,若无,在陆天祈面前夹着尾巴做人便是。
叶临德确定陆天祈不会再回暂留所后,吩咐马车回连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