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双手合十礼敬三宝:“贫僧曾经发下宏愿,不取到真经绝不回头,我心依然,我意如故。”
“大师佛法又有精进,可喜可贺。”传说中唐僧取经遭遇了九九八十一难,那是传说,云烨没有亲眼所见,所以有些不信,如今看到衣衫褴褛的玄奘,这才相信他是用生命走的这一遭。一瞬间云烨心底的龌龊,尽然一扫而空,道德和意志有传染效果,云烨现在就感到自己的有种说不上来的变化,心里安然了许多。
自己从到大唐直到现在,顺风顺水的路走的太多,哪怕有一些弯路,也被自己用先知先觉的条件一一躲过去,这说不上是好事,人的本质就是越挫越强,如劲松,如腊梅,相比玄奘这样的劲松,腊梅,自己还需要经历更多的风雨,才能长成参天大树,书院才能历万世而不衰。
扶着虚弱的玄奘坐下,云晔回头问夜陀:“有什么事就说吧,我的时间不多,大师的时间也不多,相信你的时间更加的紧张,想要什么就说,这是最后的机会。”
夜陀一时还不适应云烨的突然转变,刚才云晔就说过这话,以他的阅历当然看出云烨是言不由衷,没想到与玄奘一番交谈之后,他的气质居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句话重新说出来,也有了不同的意味。
他低头不语,管家把一张纸条交到他手里,他看过后把纸条塞进嘴里慢慢嚼烂,然后吞了下去。
“白玉京在何方,告诉我,你我两清,从此各不相干。”
“知道白玉京你只会死的更快,你确定你想知道?我在朝堂上没有讲出来,就是不想太多的人因此丧生,为什么你们不理解我的苦心,一意孤行,非要知道那个该死的地方?”
云烨这时候真的很伤心,因为自己的一个玩笑,已经死了很多人,为了不让更多的人遭殃,那些一心想要长生不老的混蛋都去死吧。那是些极度自私,极度自我的混球,死光了这世界就安静了。
椎幕后面伸出一只苍老干枯的手,手上抓着一个玉佩,那枚玉佩在白天都散发出隐隐的毫光。
夜陀亲自取过玉佩,双手递给云烨。
“上面写的什么?”云晔问,玉佩上面全是曲里拐弯的线条,他左看右看看不明白。
“云侯可知,那上面写着三个上古文字,名曰:白玉京,云侯不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阁楼上回荡。
“你居然认识商朝的文字?这种文字也叫甲骨文,远古时期就有白玉京这个名称,老先生,你不会认错?”云晔终于想起来那些古怪的线条,如斧砍,如刀凿,可不就是甲骨文?这老头在胡说八道,唐朝有人认识甲骨文?
“哈哈哈,云侯果然家学渊源,你那恩师想必也是一位绝顶的学问大家,居然知道这是殷商的文字,老夫现在对你知道白玉京之事,确信不疑,别人知道白玉京可能如云侯所言,是在害他,唯有老夫知晓白玉京有利无害,我今年八十有三,多年以来一直困在仙道的门槛不得寸进,老夫实在是想去看看神仙地,请云侯成全,至于报酬,就这座驼城如何?”
许敬宗愣愣的看着云烨,这座驼城价值不下十万贯,尤其是骆驼,在长安可「扬帆启航☆星夜无伤」是一个稀罕物,往来的胡人视若性命,等闲不肯出卖,若有这座驼城,联通西域就不是梦想。云烨只不过需要特出一条路而已,他的眼睛都有些红了。
“前辈一定要问,晚辈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一相告便是,用不着拿驼城来换。”云晔要是相信他们的鬼话才是怪事,这样大的一座驼城,给谁都不会轻易撒手,如果贪心说不定小命就会丢在这里。
“事实上晚辈对于白玉京的认识也是从一首诗里得来的,您因该知道,晚辈如果给您指一条明确无误的大路,才是在胡说八道,现在诸位就把它当成一个故事来听吧,家师尝言:我思白玉京,乃在碧海之东隅。海寒多天风,白波连山倒蓬壶。长鲸喷涌不可涉,抚心茫茫泪如珠。西来青鸟东飞去,愿寄一书谢麻姑,又说此地半载白昼,半载黑夜,不知却否。这便是家师对白玉京的认识,晚辈只知道这些,我自己对神仙,长生毫无兴致,若有那位能等仙籍,在下乐见其成,不知老先生以为如何?”
半晌无声,连许敬宗都在苦思,夜陀在一遍遍的抄写这几句话,椎幔后面的老者也不发一言,场面寂静的无聊,见牧羊女睡得香甜,云烨童心大起,用她的头发稍挠他的鼻孔,见她不停地揉鼻子,如同贪睡的小猫。玄奘脸上带着恬静的笑意,看着云烨戏弄牧羊女。
云烨忽然觉的疲乏无比,只想抛下一切睡上一觉,头一歪,趴在牧羊女的身边也进入了梦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