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抑制的怒意,侵袭整座城市,红光猛然爆发。
——伏恩正从楼下困难爬出来,见到四处弥漫着死亡气息,地面已经被鲜血浸透。
老大正站在不远处,抱着怀里的人,浑身都渗出滚烫岩浆似得火光,不远处许多武器正在接连爆炸,四处残肢正迸溅到每个角落里。
伏恩疑惑老大怎么突然间涌现的怒意,正捂着肩膀,把歪歪扭扭的胳膊接上,他走过去,见到老大怀里胸口与全身血肉模糊的人,那张英气的俊脸如今双眸紧阖,胸口再也没有起伏。
不、不会吧?他就刚刚休息一会,正准备和老大碰面,去突袭新的据点,怎么会短时间里,邢邵就死了?
他悄悄的凑过去,看着死寂的城市,满地废墟,小声问道:“邢邵?是死了吗?”
刚说出口一句话,就被老大狠戾的眼神吓得浑身哆嗦,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佩娜注射完药剂,能恢复正常思维能力,尽管忘记一切,还是没有忘记和伏恩斗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乱说没有用的事情,上次的药剂,我们偷出来之后,还有剩余吗?”
“还剩余几支,你的意思是?”伏恩看着佩娜,又看着老大怀里的邢邵,整个人带着一丝不安。
佩娜伸手说道:“你把药剂给我。”
“没用的。”雷欧看着老大面无表情,手指轻轻抚摸着邢邵面孔,描绘着他的唇形,“心脏已经不再跳动,就算是注射药剂,也不会有任何改善。”
伏恩猛地抬头看着老大,能感觉到老大明明是毫无表情,可是流露的情绪,是让人窒息,细微的伤感蔓延整个世界。
逐渐的疼痛,让他表情扭曲,浑身带着寒意,不知所措,帝王的痛苦能蔓延到臣民身上,一时间整个城市的丧尸,恭恭敬敬跪在地上。
霍尔森看着怀里苍白,并且永远不能说话的人,他轻轻抱着他,明明是在笑,却宛如在无声的哭泣一般。
沉默不语,却犹如早已说过千言万语句情话,让每个人都能感觉到那种窒息的泪意。
伏恩的望着老大平静的双眸,唯有身体剧烈颤抖,又望着邢邵,“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让邢邵活过来了吗?”
“哥、哥哥……”
微弱的声音,从废墟之中传来。
伏恩抬头望过去,见到邢弥正困难的爬着,由于失明分辨不出方向,整个人带着迷惘,静静坐在原地。
“我、我哥哥?我哥哥……”邢弥胳膊已经被砸断,歪歪扭扭挂在肩膀上,双1腿也红肿渗出鲜血。
佩娜见到如此,走到邢弥身侧,看着老大沉浸在悲伤之中,她轻声说道:“你哥哥,不在了。”
“我哥哥?不在了?”邢弥喃喃重复几句,整个人崩溃的皱紧眉头,“不可能,你在骗我,明明刚才我哥哥还能说话,霍哥哥那样厉害,肯定能保护我哥哥,不会让我哥哥受伤,对不对?”
“……”
面对一片寂静,邢弥更加恐慌,哽咽的说道:“哥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错了,我刚才不应该说出来让你难过的话语,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哥哥?”
佩娜幽幽叹息,“你哥哥被石块砸中,已经不能医治,他当场死亡,就算是我们想要救他,也无力回天。”
“不可能!”邢弥还是无法接受,她双手陷入到泥土之中,指甲崩断,“我哥哥不可能死的,肯定还在生气,对不起,哥哥,刚才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我没有生你气呀,你、你回来好不好。”
霍尔森抚摸着怀里的人,感受着冰冷的触感,他呆呆的把耳朵凑近他胸膛,充溢耳膜除了邢弥刺耳的嚎哭之外,并无他物。
他不由得轻笑,抚摸着他的脸颊,“还喜欢赖床,等一会醒来之后,你见到你妹妹哭成这副伤心模样,你肯定又要心疼,怪我欺负她了。”
“……”
“你刚才说喜欢我,我还没有听够,可惜你太累了,就先睡着了,等你醒过来之后,在继续给我说上成千上万次,我才能原谅你。”
霍尔森深深的望着,陷入“熟睡”之中英气的俊脸,没有向来的严肃与古板拘谨,平静的表情,宛如在做着香甜的梦一样。
“你之前还问我,怎么没有忙工作,我其实是舍不得离开你身边,这也算是你对我的惩罚,因为我太缠着你了,害的你太累了,才睡的这样沉,都听不到我说话了。”霍尔森伸手勾了勾他鼻梁,笑眯眯的又说道:“快点醒过来吧,小懒猪,别留着我自己自言自语,会很奇怪。”
此话一出,除了邢弥之外,其他人面上都浮现恐惧之色。
邢邵的伤势和情况,完全是不可能有着生命迹象,但是老大所说的话,像是邢邵不过是睡了一觉似得。
“……”
“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好,我不应该这样对你,都是我的错,你能不能原谅我,理我一下。”霍尔森双手抱住他的胳膊,厮1磨,逐渐吻上苍白弥漫血腥气味的嘴唇。
不管多么的热情,都不会再有羞赧的回应,那双蔚蓝的眼眸也不会睁开。
即便是如此,霍尔森仍然坚持吻着冰冷的唇1瓣,舔1舐着他的舌尖,手指正抚摸着他的颈侧。
平时如果是如此的话,邢邵被触碰到敏1感1部1位,早就蜷缩着脚趾,背脊绷紧,汗水不断沁出,每一处都流露出哀求之色。可是现在,只有静静睡着的人,哪怕他在用力,再不舍得,怀里的人终究还是不会有任何反应。
就这样,天地之间。
丧尸跪着,等到天色逐渐转黑。
霍尔森这才慢悠悠站起身来,抱着邢邵,朝着伏恩说道:“找个大点的冰柜。”
“老大?”伏恩见到如此,猛地瞪圆了眼睛,嗫喏的说道:“冰柜是好找,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怎么能带着冰柜走呢?”
“老大,死者为大……邢邵已经死了。”
“是呀!老大,让他入土为安吧。”
霍尔森抚摸着怀里的人,残酷的说道:“他只是睡着了,你们谁在敢说死,我就杀了谁。”
“老大!你自己心里面已经清楚了,邢邵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很累了,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轻松一点,您就给他这个机会吧。”
“老大……”佩娜也哭了,咬着下唇,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们谁都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已经发生了,您就接受了吧。”
“我们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我们要去把腐朽去掉,开创崭新的世界……”弗农也不由得劝说道。
霍尔森用大衣把怀里人裹得严实,“如果没有他在身边,我又有什么必要来创建新的世界?”
“老大!!”
“就算是您不想要创建新的世界,您还不想要报仇吗?邢邵的死,都是被上面所害的,如果不是他们,邢邵是不会……”
霍尔森猛地捏住弗农的脖颈,他逐渐逼近,看着对方惊恐的眼眸,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再说一次,邢邵他没有死,他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
“老、老大……”弗农被松开,狼狈的捂着脖颈,剧烈咳嗽。
霍尔森沉默许久,“你们说的没错,我要替他报仇,我要用他们的血,唤醒他。”
伏恩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佩娜轻轻拉住衣角,“别说了,老大现在什么话都不会想要听的,你还是乖乖地去找冰柜,别惹得老大生气了,老大生气可比世界末日还吓人。”
伏恩见到如此情况,也没有办法,干脆叫着雷欧和他一起去外面找冰柜,还得顺便把冰柜改装成棺材大小。
佩娜见到邢邵的妹妹,摇了摇头,上前把邢弥抱在怀里,“小姑娘,你哥哥虽然不在了,但是我会送你到安全的地点。”
“我哥哥……我哥哥没有说谎,都是被霍尔森威胁。”邢弥脸色惨白,想到刚才他们说的话,说要放哥哥自由,她后悔的恨不得死,“我哥哥没有说谎,都是霍尔森骗了我,我哥哥说是对的,霍尔森是不是用我来威胁我哥哥了?”
“……你就别闹了,到了目前这个状况,也不是我们老大想要见到的事情。”
邢弥崩溃的喊道:“我哥哥没了!现在还要被那个疯子圈养住,都不能入土为安,你居然还想要让我息事宁人?我、我怎么可能能同意这件事情?”
佩娜无奈,小声劝说道:“你别这样情绪激动,我也不是让你接受,我也知道你不能接受,但是你不接受,你又怎么样呢?你也打不过我们老大,你现在眼睛还瞎了,甚至能不能活下去,都要看我们的心情,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你应该明白。”
“我不明白!我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我只求我死了,能和我哥哥埋葬在一个地方!我希望我哥哥下辈子也不会遇到霍尔森这种恶心的人。”
霍尔森正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听到这话,猛地回过神来。
他猛地抱住怀里的人,心中涌现出浓重的恐慌。
对、对呀。
来生的话,姐夫肯定会选择再也不和他见面了,到时候,只留着他一个人……他再也不能见到姐夫,再也不能……
他浑身蔓延着寒意,毛孔渗出的冰冷气息,让他感觉到恐惧,抬眼环顾四周,他深呼吸。
抱着怀里的人,正是抱着空壳。
就算是努力阻拦,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逐渐离开他,这个念头,让他感觉到悲伤,心中破裂的黑洞快要将他吞噬。
霍尔森缓缓抬头,看着坐在地上的邢弥,薄唇微微勾起,眼中一片凛然。
佩娜见到如此,连忙捂住邢弥的嘴,“老大,她是邢邵生前唯一想要保护的人呀。”
霍尔森怔住几秒,流露出黯然,抚摸着怀中的背脊,虽然是感觉到僵硬,可他还是不断抚摸,“是啊,如果我伤了她,你会难过,你会连阖上眼睛都不得安生,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能伤到她。”
佩娜正要松口气,把怀里的人松开,可没想到,刚刚松开邢弥又开始大喊大叫。
邢弥不断渗出1血泪,“霍尔森!你放下来我哥哥,他不能任由你这样糟蹋,你放下来他,你放过他吧,他活着这辈子被你锁的死死,死了就求你放过他吧。”
“……我讨厌她说话,她总是诅咒她哥哥死了,我不喜欢听。”
佩娜在老大的冰冷眼神之下,把邢弥的嘴巴堵上,让邢弥再也不能发出饶人尖锐话语。
***
霍尔森把邢邵放入1浴缸之中,见到他身上满是血污,有几处血肉模糊的地方,更是惨不忍睹。
他指腹轻轻揉搓,小声问道:“会不会太凉?会不会热?会不会疼?”
邢邵表情平静,静静的躺在水中,任由着那逐渐血红的水,将自己淹没。
霍尔森连忙把下滑的人捞回来,“你呀,连洗澡的时候都能睡着,你看你像是个小孩子似得,整天就知道睡得这样香甜。”
“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热气腾腾的雾气之中,弥漫的血腥气味,快要将他淹没。
而霍尔森宛如没有嗅闻到刺鼻的铁锈味,而是轻轻的把怀中的人抱紧,看着他白净的皮肤,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
“你是想要装睡来从我身边逃走吗?”
“你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我身边逃走,这次又想出来这种办法,你以为你这种把戏就可以瞒过我的眼睛吗?”
霍尔森舔1舐着他下唇,手指正逐渐下移,按在他的凹陷处,正探入到其中。
“你那里还是这样能让我感觉到愉悦,你想要我从身边离开,可我不会轻易放你走,哪怕你死了,我也要让你活过来。”
他猛地把怀中的人按在角落,整个人坐在浴缸里,浓重的猩红液体正不断地溢出,而那分开的双1腿,正搭在浴缸两侧。
动作之中并没有留情面,而是猛地贯穿。
“怎么了?是我还不够用力吗?”
“你是嫌弃我了吗?”霍尔森咬着自己下唇,“你想要压倒我吗?”
“我让你压,只要你睡醒……求求你,给我一点反应好不好。”
他像是回到少年时期,只会抱着姐夫胳膊撒娇的少年,眼眶通红,带着颤音。只可惜,当年那个会温柔安抚他的人,却永远都不会做出来任何反应了。
只留着他,一个人,静静感受着,一个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