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们在外面观看,发现乌云消散时偏向西南方。”
两小童扶姐姐下床,将唯一的疑点上报。
西南?
想了想,曲七月慢慢挪步,她的故乡也在西南,榕县紧挨苗岭,翻岭过去即是巫蛊盛行的苗疆区域,犹记得第一次遇到煞大叔,他好像就是从苗岭方向而至,此次的事说不定仍跟上次有关。
天色已暗,客厅也早早亮灯。
赫蓝之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听到从楼梯上传来的声响,忙把声音调到最低,扭头即见小丫头扶栏一步一步下来,赶紧跳起来去接:“小豆芽菜,睡醒啦?有没哪不舒服?”
“赫大叔,你翘班了啊。”
看到阳光温暖的医生大叔,曲七月抹了把汗,赶脆不走了,累,好累好累,感觉比曾经破阳阴师的结界还累。
“我没翘班,我在给施教官当助手,小丫头,我们吃饭去,六点半喽,就等我们的小豆芽菜起床。”小丫头不走,医生跑上楼梯去抱小家伙下楼。
医生腿长,三步作两步跑进餐厅,把娇小的小姑娘放下,自己也帮忙从餐盒取碗碟。
“好妖艳的大叔。”
当煞星从厨房端菜上来,曲小巫女看直了眼,煞大叔本来美的让女人汗颜,额点朱砂,血色与肤色相衬,竟生生压下了他的冷,多了一分妖艳邪魅。
施华榕放下菜碗,纵容的摸摸小家伙的头:“丫头,妖艳是形容女人的。”
“谁让大叔比女人还美。”
“就是就是,小榕长得比女人还美,让女人们怎么活。小豆芽菜,你说以后给小榕画颗朱砂记好不好?”
“好,血印太大了点,色泽不够艳,朱砂最合适,再穿套裙子,肯定迷死千万男女。”
赫蓝之笑歪了嘴,小榕小时候穿裙子很漂亮,所有人都以为是个女孩子,现在再穿裙子,哇,人妖啊。
冷面神无奈的叹气,转身去拿碗筷,小丫头爱捣乱,医生爱胡闹,得,让他们玩去吧。
饭餐上多了个话唠,自然不可能做到食不言,医生大呼小叫,特别热闹。
“小豆芽菜,今天中午究竟怎么回事?”待吃得差不多了,医生才问出深藏已久的疑问。
“赫大叔,有没看《封神演义》?封神里有一节说到申公豹请人施法,让姜尚三魂七魄离体,现在有人也用那招对付大叔,想抽走大叔的魂魄。对方应该蓄谋已久,道法也十分高强,至少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今天中午大叔魂魄差点一点被剥离。大叔,你自个想想,有多少知道你真正的生庚八字,有多少人能拿到你的血,还有你穿过的衣服,从这些方面入手大约能找到点蛛丝马迹,把人揪出来。另外,施法者的位置在西南向。”
冷面神凤眸划过冷光,微微拧眉思索。
“小丫头,你是说做法事需要小榕的八字和衣服、血?”
“大叔命硬,一般的术法对大叔无用,想要害大叔,只有拿到生庚八字,血和衣服,扎个草人穿上大叔的衣服,把生根八字沾上大叔的血当心脏,日夜施法才能生效。”
“那,小榕是不是还有危险?”
“嗯,对方不中止施法,危险仍在,大叔吃饱饭不要洗澡,换套衣服穿,明天脱下来给我。”
“小豆芽菜,你有办法了?”
医生红光满面,小豆芽菜,做法的时候求允许围观!
“我揪不出罪魁祸首,破他的术法还是有把握的。不要问我怎么破,有些事不能说,说了不灵的,赫大叔,赶紧吃饭。”
“唔唔,吃饭吃饭!”
赫蓝之忙不迭的扒饭,想知道小豆芽菜如何破邪法,明天紧跟小榕就可以了嘛。
施华榕没追问,饭后很配合的去换套衣服,听说要沾上气味,特意做了几千俯卧撑,累出一身汗。
医生为开眼界,打死也不肯回他的别墅,死皮赖脸的要留宿,煞星熬不过他,任人住客房。
若是换作以前,施教官二话不说,直接把人轰走,现在有小丫头在他相当宽容,小丫头昨天还数落他的不是,说他欺负医生,如今为了不至于被小丫头说他,他认怂的任医生耍赖撒泼,任医生理直气状的拿他的衣服穿。
总之一句话,煞星前所未有的大度,哪怕医生得寸进尺,蹬鼻子上眼,他也一律无视之。
新一天来临,已是9月8日。
值日周六,学生放假,公务员也休息,煞星前些日子积压下一堆公务,晚上没加班,周六须加班才能处理完。
早餐后,曲七月打包好煞大叔换下来的衣服,拿上该拿的物品,跟冷面神去军部,赫医生帮小丫头抱着零食,乐呵呵呵的当跟班,美其名曰“丫头的保键医生”。
施教官的悍马军部人人认识,当施教官和医生下车,个个习以为常,当见两大佬小心翼翼的接出个小姑娘,站岗的,放哨的,路过的,上楼的,下楼的,皆被震得目瞪口呆。
那还不是最令人震惊的,更吓人的还在后头,当小姑娘被扶出车,顶着张冷脸、寒气能冰死人的施教官蹲下身,背起小姑娘,旁若无人的上楼。
在场的人眼珠子掉了一地,目送寒气四逸的教官背着小姑娘在笑容明媚的医生陪同中上了楼,仍久久不能回神。
当守卫办公室的警卫见到施教官和他背上的小姑娘,当即就傻了,站成两根木桩子,也忘记敬礼。
冷面神如珍似宝的背着小丫头进办公室,到休息区,把人放下来,自己去工作。
医生打开电视,陪小姑娘看动漫。
办公室宽敞,曲七月窝进柔软的沙发里,蜷抱成一只猫,时不时啃点零食,或看动漫或看鉴宝,跟阳光医生大叔争论几句,悠然自得。
十一点四十分时,外卖送至,警卫下去取回来,恭敬的送进办公室,目不斜视的退出去。
十一点五十分,冷面神丢下工作,走到休息区的空处坐地板上等候。
“丫头丫头,时间快到了。”五十五分,赫蓝之抑不住激动的催促小姑娘。
曲七月不慌不忙的坐到煞星对面,把包包里的物品取出来,一套衣服,一个小草人,一枚针,一把符。
医生眼神发亮,恨不得去把小草人拿来研究有什么奥秘,小草人做得太精致,可当艺术品供着欣赏。
那不是他的小人么?
施华榕瞅到小丫头拿出的小草人,眸光闪了闪。
把物品摆好,曲七月在一张符纸上写好煞星的名字:“大叔,贡献一滴血。”
“好。”冷面神拿针扎手指,滴血在符纸上。
血沾符纸,不消片刻干涸。
曲七月把符纸贴上小草人胸口,把它放进叠好的一套衣服里,在备好的纸盒子里一张一张的垫上符,再将衣服和小草人放进去。
再之,结手印,丢符,符纸无风自舞,上下蹿飞,很快与手印织成一张织将煞星护住。
她刚做完那一步,室内的光线暗了暗,证明对方也在施法。
赫医生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紧的盯着纸盒子,生怕一眨眼儿就错过最精彩的的地方。
一分钟,二分钟……
办公室安静的落针可闻。
约摸十来分钟,盒子里的小草人忽的“噌”的跳了跳,一下子从衣服里钻出来,直挺挺的坚立。
好神奇!
赫蓝之震惊得张圆了嘴。
成了!
小草人跳动,曲七月欣然大喜,手上的符纸一甩,啪的粘在小草人身上。
甩符,结印。
十二张符,粘遍小草人全身,三十六道手印,印印到位,当第三十六个手印印至头顶,小草人慢慢向后仰,轻轻的倒在衣服上。
曲七月再次把小草人藏进衣服里,麻利的结手印,紧接着,围绕煞星的符纸纷纷落地。
“丫头,成啦?”
赫蓝之激动的两眼放光,今天他真的大开眼界了,巫术好神奇,能让没生命的小草人站起来,世界之大,果然无所不有。
“嗯,成了。”小巫女点点头。
赫医生忙去帮捡符纸,冷面神长身一起,绕过纸盒子,蹲在小丫头身后,一把把小丫头抱进怀里,用下巴摩娑她的头顶,眼神温柔,最深处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深情。
“大叔大叔,我的小腰要断了。”猛然落进大叔的怀抱里,被浓郁的男性气息包围着,曲七月愣了愣便嚷了起来,大叔搞突袭,她可怜的小柳腰快被掐断了,好酸好疼。
施华榕微微松手,不声不响的把人抱起来,回到沙发,把娇小的孩子横放双膝上坐着才紧拥在怀里,他只想好好的抱抱小闺女,就这样抱抱,抱抱就不累了。
他知道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命,尤其是国外的情报组织,异端分子,毒袅们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那些,他不怕。
他也知道很多人想把他从某个位置上拉下去,换他们上去。
枪林弹雨,明枪暗箭,他都不怕,唯独这巫法邪术,他躲无可躲,依如六月,他被逼得在深山老岭游走整整一个月,也仍然甩不掉追踪,直至最后脱力倒下。
老天垂怜,他遇到了小丫头。
如今,那些人还是不愿放手,还这般苦苦相逼,不惜三番五次动用邪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累,太心累。
施华榕拥紧怀里的温暖,从小丫头身上吸取力量,有些事他不能跟任何人说,再累再苦也不能说,只要抱抱小丫头就好。
大叔好奇怪。
倾听大叔强有力的心跳声,曲七月眨巴大眼,打量煞星几眼,满心的惊疑,大叔好像很伤心哪,是不是知道谁在害他了?
她本来想吼几句,让大叔别总把她当抱枕的,最终忍住了,看在大叔才被人用邪术欺负了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的当回抱枕,安慰安慰大叔受伤的小心灵吧。
小巫女抑恶扬善,最见不得人伤心了,瞧瞧,小巫女多么的心地善良,多么的善解人意。
赫蓝之捡回符,笑嘻嘻的问:“小豆芽菜,现在怎么办?”
小榕一定很难过!
他看得出来,小榕心里一定很苦,所以,他就不去抢小豆芽菜了,暂时让给小榕当贴心的暖宝宝。
“赫大叔,帮我把符烧了,把盒子抱过来。”曲小巫女挪挪身,安分的当大叔的暖心小抱枕。
医生照做,烧掉符纸,抱盒子回到冰山发少身边坐下,好奇的研究盒子里的小草人,他真的弄不懂,小草人怎么会跳起来,还能直立,太不科学了。
“小丫头,这个怎么处理?”如果不要了,给他研究吧。
“这个要好好保藏,这是大叔的替身。”
“替身?”
“对啊,这个叫替身傀儡,是大叔的假身,当对方做法时,他会有反应,让对方以为法事并无任何意外,只当是法力尚不够会继续做法,因为傀儡没有魂魄,不管施法者多么努力也无济于事,只会消耗他自己的法力,白白耗损元神。”
“小丫头,你是怎么做到的?”
“赫大叔,天下有个词叫偷天换日,每天中午正午时刻天地交会,这个时刻是施法者们最爱的漏洞,很多事可以在这刻进行不受天地之力束缚,那家伙正是挑中这个漏洞施法,他可以,我也可以,我施法把大叔身上的气息阻断一刻,从而把对方的法术伤害转移到傀儡身上。”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丫头威武!”
“错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哼哼,医生大叔是坏人,小巫女是正义的一方好不好?怎么可以把小巫女归于魔?
“对对,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小豆芽菜是天下无敌的。”
嗯嗯,医生说的对!
金童玉童频频点头,姐姐大人是无敌的,那个谁慢慢做法吧,想跟姐姐斗法,耗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