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兽?
刚刚睡醒,曲七月的脑子原本不太灵光,听医生大叔莫名其妙冒出的问题,那丝还残存的睡意跑了个无意无踪,惊讶的抬头,伸出才揉过眼屎的爪子印上医生饱满的额头,嗯,没发烧呀。
小姑娘穿一件衬衣,头发乱糟糟的,帮医生测完体温后眉心皱得紧紧的,沉似沉似苦恼,看得冷面神差点失笑,小丫头是在怀疑医生脑子被烧坏了吧?
“小曲曲,我没发烧。”医生哪有猜不到小丫头的意思,嘴角狠狠的下撇,小豆芽菜这是什么表情?
“没烧坏脑子怎么问那么低智商的问题?赫大叔,天下间有三头六眼的怪眼多了去,我哪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怪兽?如果我问你一张嘴两只眼睛的是什么人,你回答得出来吗?”
三头六眼的怪兽那么多,要一一例举出来列出一箩筐,像三头蛇三头犬三头鸟等等海了去,她一没见实物二没见图片,哪知道指的是哪种。
考验小巫女的学识和智商也不该这样吧,由此可见骚包大叔也超不靠谱。
鄙视,曲小巫女强烈的鄙视医生,慢腾腾的爬出被窝,抓过外套套上,把包包也背好,理顺头发,找齐牙刷毛巾梳子去洗脸刷牙。
“……”赫蓝之张口结舌,他的问题很白痴吗?
呜,上当了!
他上了小榕的当,小榕是故意告诉他什么三头六眼,知道他对那些玩意儿好奇,所以说得不明不白,害得他问小豆芽菜,害他出糗。
忧伤啊,医生以四十五度角仰望上方,以诠释自己明媚的忧伤。
冷面神心理平衡了,哼,没道理就他一个人被小闺女嫌弃,被无视,小丫头也鄙视赫多嘴,很公平。
帐蓬外,艾小九见小姑娘拿洗涮用具出来了,忙舍了活计,屁巅屁巅的迎上去:“小妹妹早安,高原水冷,不能用冷水洗脸,热水烧好啦。”
热水是专给小姑娘准备的,其他人能在零下四五十度的冰雪里洗冷水澡,自然用不着用热水。
“叛徒大叔,这个你帮拿着,我先上厕所去。”曲七月把毛巾牙刷往帅大叔手里一塞,只拿了梳子就走人。
小姑娘高傲得像女王,逮到谁拿谁当丫头使唤,使唤人还理直气壮,光明正大,也不怕被他的顶头上司找她麻烦。
“好咧。”
小九同志抱着牙刷毛巾,蹬蹬的跑帐蓬。
曲七月溜到背风处梳好头去跑茅房,茅房是用几块塑料厚膜围编成,里面挖个坑埋着只有盖子的桶,以防臭气熏人,虽说简陋了点,总比印度阿三们的露天厕所要好几倍,至少可以保证*安全。
等曲小巫女回到帐蓬伞下,艾小九同志忙前跑后帮打水洗手洗脸的殷勤照料,等她收捡用品晾好毛巾,早餐也做好。
早餐煮了锅面条,还有包子,高原气温低,如大东北一样到秋冬可以蒸很多很多的馒头,蒸一回吃上十天半月,朗嘎几人昨儿下午蒸了几锅包子,至少可以吃上二天。
人坐下,曲小巫女又成医生和冷面神之间的夹心饼干,大家对于小姑娘包不离身的行为已见怪不怪,唯有朗嘎倍感好奇,看了几眼儿。
当各就各位,一人一碗鲜奶汤,朗嘎憨憨的脸上浮出羞涩笑容:“这是牧民今早才挤的鲜马奶,送给小姑娘和长官们尝尝。”
冷面神和医生小九、火连连说破费,请朗嘎帮向牧民表示感谢。
几人在说话的当儿,小姑娘不声不响的把煞星面前的那碗马奶捧起来,“咕咕”如牛饮水似的一饮而尽,一手把碗还给主人,一手飞快的按住自己的一碗,以防煞星抢她的。
?
朗嘎当场傻眼了。
艾小九和火嘴角抽了抽,小姑娘好牛,敢抢劫首长哪,仰望嗯!
抢得好抢得妙!
赫蓝之暗暗拍手掌,抢吧抢吧,最好把小榕的份子全抢光光,让小榕饿肚子,小榕那家伙饿三两天也不会有啥事儿。
坐首长身边的狄朝海,眼珠子一转,利索的端起自己面前的碗,学小姑娘咕咕狂饮,小妹妹劫了首长的份子,首长指不定会劫他的,这个时候要先下手为强。
倒不是他心疼奶汤,是怕惹小妹妹不开心,小姑娘不让首长吃好的,是故意折腾报复首长,他当然要无声的给与支持配合。
得罪首长顶多做几千俯卧撑,跑几百公里,惹小妹妹不开心,回家他老妈会打折他的狗腿,为保住腿不吃老妈的锅铲鸡毛掸子,站小妹妹一边才是上上策。
狄大警卫几口干掉奶汤,面不红气不喘,也坚决不去关心首长的表情。
小丫头又克扣他的份子。
“丫头,我不会抢你的,用不着捂的。”自个的份子被抢,施华榕眼底浮出浅浅的笑意,小丫头肯抢他的份子说明气消了不少。
曲七月才不理煞星,端起自己的碗,再次一口气喝了底朝天,抹抹嘴,自个夹半碗面条,慢悠悠的吃早饭。
冷面神纵容的摸摸小丫头的头,慢条斯理的吃包子。
愣怔半天的朗嘎,摸摸后胸勺,憨态可掬的傻笑一阵也开吃,他在部队服役,饮习习惯也汉化了不少,除必忌之物,对其他食物来者不拒。
待太阳升起,牛羊群散向四方去觅食,牧民也开始一天的工作,妇女们提取酥油和制作奶疙瘩等事务,男人们和小孩们去捡牛屎,查看牛羊去向。
牧民们也有半农半牧,每家的牛羊马数量不一样,而需要到远方放牧的人家家蓄自然比较多,每天能挤到大量鲜奶,尤其在水草丰盛的季节,牛羊肥壮,奶水也充足,挤到鲜奶便进行加工,如果数量不足可以蓄存,三两天进行一次提取或制作奶豆腐。
早晨寒气重,曲小巫女窝在帐蓬没动,赫医生搬出瓶瓶罐罐,在小姑娘脸上涂涂抹抹,什么防晒霜,什么保湿水,他也给自己抹了N样护肤品,保护皮肤不被晒伤。
太阳再升高一些,温度也暖和不少,两家牧民送来马匹,还有一壶酥油茶,交给朗嘎便回去。
“小曲曲,给你。”
赫医生把一顶遮阳帽子扣小姑娘头上,再塞给她一只照机。
“哇,骚包大叔,你不厚道,有相机也不早点给我,昨天错过了好多好多的美景。”曲七月一蹦三尺高,抱着相机冲向马儿。
闲着没事的艾小九几个,紧随着教官和赫军医陪小姑娘欣赏马,共四匹大马,拴在营帐不远处的草地上,膘肥健壮,腿肌发达,毛色光亮。
哇,好马,骑着溜达一定很棒。
曲七月举着相机,咔嚓咔嚓一顿狂拍。
“我要骑红色的那匹。”枣红色马的马儿个头较小,看起来最温顺可爱。
狄朝海走过去从桩子上解下缰绳,牵到空地上,那马竟不怕生,没踢他没咬他,安分老实。
曲小巫女一溜儿蹿出去,跑红马面前跟它打招呼,马儿瞪着眼睛,定定的望着小姑娘的肩上,不安的跑蹄子。
马和牛的眼睛是阴阳眼,也能看见鬼魂之类的生物,马儿看见了趴小姑娘肩上的两小童,警惕的盯着看。
金童玉童探出颗小脑袋,友好的挥挥小爪子,算是和马儿打招呼。
“不怕,不会伤害你的。”曲七月伸出小魔爪摸马儿,红马毛发柔软,摸起来手感很好,还带着体温,暖暖的。
马儿先是忐忑不安,大约真的发觉没危险感,慢慢平静下来,扑拧耳朵任人抚摸,乖巧温顺的像女孩子,偶尔还会舔小姑娘的手心。
跟马儿打好招呼,曲七月乐巅巅的跑到红马一侧,把左脚套进马蹬子里,开始学上马。
“丫头,我教你骑马。”时不可失,机不再来,冷面神终于等到机会,从狄警卫手里接过缰绳,准备言传身教。
“狄大叔,叫你上司走开,我不要他教!”曲七月一脚踩着马蹬子,一手插腰,腮帮子鼓得老高,讨厌的煞大叔,他跑来凑什么热闹。
被抢了活儿的狄朝海,才退开两步,再次回身,幽怨的瞅教官大人,首长哟,您何苦跟俺抢活干?看,被落脸儿了吧。
“丫头,论马术,我比朝海强,名师出高徒,老师要最好的才好。”施华榕伸手摸小丫头的脑顶,软言哄人。
好什么好?
曲七月气哼哼的把脚从马蹬子里收回来,整整衣服,拍拍马儿:“乖马儿,我回家去了,下次有机会你再背我玩儿。”
说完一句,扭身就走。
小姑娘毫无预兆的生气,弄得汉子们一愣一愣的。
小丫头又火了?
施华榕眉宇轻拧,他教她骑马,不是欺负人,怎么也生气?
这?
艾小九和狄大警卫悲催的叹气,首长哟,小姑娘还没消气,你往前凑什么热闹,小妹妹不喜欢你教你就认了呗,何苦强迫人家,这下好了吧,又惹小妹妹生气了。
小榕混球!
“小曲曲,咱不跟冰山脸一般见识。”赫蓝之狠狠的瞪一眼专坏事的冰山发少,赶紧的快步去揽住小丫头,温柔的帮顺毛:“小曲曲,那家伙有表现欲,咱不理那货,不要他教,我帮你牵马好不好?”
“赫大叔,你把他赶得远远的,不要让他靠近!”
“好好,我把他丢开,我给你当马童。”
赫蓝之连连点头,把小姑娘牵着走回,到发小身边伸手夺过缰绳,没好气的把人推开:“小榕,给我闪远些,再欺负小曲曲,回家告诉兰姨,揍你!”
冷面神顶着乌黑的俊脸,默默的闪退,看在医生把小丫头哄住了的份上,行,容得他蹬鼻子上脸的得瑟一回。
自作孽哟!
艾小九仰头望天,自作孽不可活啊,教官脑袋是不是上次受伤太重,思维退步了?
狄朝海淡定自若,这种事儿见多了就习惯了,首长就是欠虐,所以专找罪受。
火看看这个,瞅瞅那个,看向教官大人的眼神满满的是怜悯,可怜的教官,竟被小姑娘给吃死了,为他默哀!
朗嘎一个劲儿的憨笑。
赶走煞星,赫蓝之手把手的教导小丫头怎么上马,怎么下马,怎么抓马鞍或抓马鬃毛,怎么拉缰绳勒马。
“好啰嗦。”
医生叨叨絮絮,小朋友不服气的挥拳头,医生好啰嗦,姐姐大人哪用得着别人教,他们积累N年的知识,在真正以马代步的时代打过转,对马和马术的了解难道不如一个现代人?
甭说给匹已驯服的马,就是给匹从没驯过的野马,有他们在,马儿也不敢把他们姐姐大人摔下背去。
小式神很想揍医生一顿,奈何姐姐大人有耐心听讲,他们也只好当小学生,好好学习。
听了一通课,曲七月脚踩马蹬子,利索的翻身爬上马背,当成功的翻上渴望已久的马背,满足的嘴角上翘,弯弯如月弧。
感觉很好,坐在马背看风景就是不一样,心里美美的,狂拍照,帐蓬啊,小河啊,远的近的,看到哪觉得好看就拍哪。
赫蓝之牵着马儿慢慢走圈儿,小心的观察小丫头的面色,看是否有异样,马背上的小姑娘红光满面,眼神晶亮。
于是,他放心了,旁观的冷面神几个也放心了。
“赫大叔,给绳子给我,我自己牵马。”绕了几圈,曲七月强烈要求自力更生,不需要马童代劳。
赫蓝之无异议的把缰绳交给小丫头,自个冲向马柱子。
冷面神和狄朝海也掠去牵马。
曲七月自个拿着缰绳搭在鞍上,任马儿走,自个赏景拍照,红马得到自由,慢悠悠的溜跶散步。
冷面神赫医生和狄警卫冲到马桩子边,各自牵一匹,骑着马儿追上小姑娘,四人信马由缰,越走越远。
艾小九、火、朗嘎三人目送四人走远,踱回帐蓬伞底下,自得其乐的玩儿。
“兄弟啊,昨天晚上你们有没看见凶兽?”
闲聊的当儿,朗嘎忍不住心底的好奇,打探昨晚的情况。
“它跑得太快,昨晚没看清,像是豹子,又像是大猫,首长说继续蹲守,先不惊动它。”
艾小九睁眼说瞎话说得比真的还真。
火是个闷葫芦,三天不讲两句话,啥也不说。
朗嘎信以为真,连连念念经文。
曲七月骑着马儿一路狂拍照片,跑累了下马歇歇,不知不觉跑出几十里,看时间不太早,赫蓝之和冷面神陪小丫头拆转向回走。
艾小九和火,朗嘎因做饭还早,闲来无事在帐蓬伞下玩纸牌,玩得正嗨,听到一阵急驰的马蹄声和呼喝声,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约而同的扭头张望,却见远处有两牧民骑着马直冲他们帐蓬而来,看样子像有急事,马背上的人连连催马快跑。
莫不是首长遇上了什么事,让人来报信?
艾小九三人把牌收起,站到草地上等人,待近一些,见两匹马一匹驼一人,一匹是一男一女共乘。
两马背着人一阵疾驰,飞奔着冲到军人的营帐,牧民翻身下马,男人抱着怀里的女人跑向朗嘎三人,边跑边大声喊。
牧民用的是藏语,艾小九和火没听懂。
朗嘎听了急了起来,叽喱哇啦的跟同胞说话。
很快人跑近,跑的气喘吁吁,男人把女人放下,那妇女好似昏睡过去了,唇咬紧紧的。
朗嘎和牧民说了几句,望向汉族兄弟:“长官,那位大嫂生病了,希望请军医帮忙看病。”
“我知道了,我去找医生。”小九明白了,如脱兔般冲向牧民的马,抓过一匹,飞奔去通知医生。
火让人把妇女抬进帐蓬底下的塑胶垫子上躺着,以防被虫子咬她,郎嘎拿同胞们送来的酥油茶招呼另两位,一起坐等。
艾小九跨马疾驰,跑了半个多小时左右,远远的看见前方有四人在草原上散步,喜得再次催马快跑,边跑边喊:“医生,赫医生!”
曲七月和冷面神几人也看见了骑马狂奔的人,最初还以为是牧民在训马,当听到小九的声音,各各小吃一惊。
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己人急急找来,必定有事。
赫蓝之和狄朝海忙催马快走。
冷面神生怕小姑娘跑快了出事,紧陪在小丫头身边。
马儿迎风快跑,曲七月好几次差点摔下马去,好在被两小童给一左一右的扶住了,饶是有惊无险也吓得小心脏一片乱跳。
小巫女三五次险境环生,也惊得冷面神一颗心揪得死紧,好几次想伸手把人提过来放自己马背上共乘。
双方很快相遇。
“有事?”赫蓝之打量艾小九,如果没事乱喊打挠他的好心情,他就直接就地解剖了这小子。
“医生,有位牧民大嫂生急病,到我们帐蓬求救,我来搬救兵,我看病人脸色发青,情况很严重。”
“懂了。愣着干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