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峰难以相信耳中听到什么,那种感觉如遭雷击,又措手不及,甚至快要窒息,似乎周围的气压都徒然升高,脑中因缺氧而晕眩。蒋峰突然往旁边走开两步,靠墙蹲了下来,蒋峰以为这样会好点,但实际上毫无用处,焦躁的感觉就像厚重的积雨云堆压在心头。
珠儿疑惑地叫了一声,“蒋军总?”
门外没有蒋峰的身影,幕西山皱眉要过去看看,被旁边的蒋麒拉住胳膊,“现在,你和我都最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蒋麒越过幕西山,走上前对珠儿说,“蒋峰身体不适,你送他回房,我和你们城主还有话要谈。”说完,蒋麒就亲手拉起门,余光中能看到蒋峰脸上的茫然无措,就像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蒋麒心中拂过心疼的感觉,最终收回视线,把门彻底合上,隔绝了屋外的一切。
蒋麒转身看到幕西山的冷脸,略感头疼地说:“我知道你现在心情肯定不会太好,但请相信,我返回s基地并不是为了让你受辱……对于刚才的行为,我向你诚挚致歉。”
幕西山走到镜子前,看到脖子上的青紫,可见蒋麒下手时并未留情,“能一脸无辜地下狠手,让我对您的‘果断’与‘虚伪’有了更深层的认识。”
蒋麒心中一叹,“夫妻共享财产,如果我真想伤害你,就不会给你活命的机会……相信我,作为北方的领导人,你见到的已经是我最‘心慈手软’的一面。”
“所以,我就该感恩戴德地接受你的恩赐?”幕西山转身看着蒋麒,差点冷笑出声,“很抱歉,我完全没法感谢一个意图杀害我的人的不杀之恩!我现在只想知道,我遭受的这些,是为了什么?”
蒋麒双唇抿于一线,沉默下来。
幕西山在椅子上坐下,并不打算被糊弄过去,“我刚才看到,你的头部并没有影子落在地上……但是在今天之前,并不是这样。”
蒋麒思索一瞬,就下定决心,把帽子,手套,衣服,鞋子全部脱掉,裸·露的身体全部都没有在地上留下落影,唯一留下的是蒋麒身上的里衣悬空被撑起的奇怪影子,“你是靠衣服撑起影子的?”
蒋麒点点头,在幕西山旁边坐下,娓娓道来,“我曾经激发出异能,那是很奇怪的异能,我父母称它为‘抓取时间’,比如,在凋谢的花上能获得曾经盛开的花朵,在树木的幼苗上能获得将来结出的果实,但这个异能的代价是,凋谢的地方不会长出花朵,树苗也会逐渐死亡,所以父母严禁我去使用,并且对外声称我毫无异能。”
“这与你的影子又有什么关系?”
蒋麒继续道:“我七岁时,父母曾经在隔离区意外死亡,当时我异想天开,想用这个异能找回死前的父母,但是当我在父母的墓碑前发动异能时,从地下跑出无数黑色的气体包围住我,然后我的影子像活起来一样开始扭动,最后变成一团黑色的人影跑走。”
“那就是席善?”
蒋麒再次点头,“那天是月圆之月,我惶恐地以为影子会彻底消失,当晚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告诉我要让一切恢复正常,必须找到一本书,然后在我梦醒后,手里就多了一本奇怪的书,但我的异能也彻底消失。三天后影子回来,那之后我就发现,每在月圆前后的几天,他就可以脱离我,并且,他把那本书也顺手拿走了。”
听到这里,幕西山终于闹清楚了圣书的来历,但蒋麒的全盘托出,不仅没有让他产生信任,反而开始警惕,“……事实上,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影子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件事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包括我的兄弟。”蒋麒面向幕西山,湛蓝的双目如海般深沉,缓缓道,“在你跟我缔结婚约前,就告诉你这些对我并无好处,曾经我也打算终身不娶来隐藏这个秘密,但方才的意外,并非我本意,从私心讲,其实对你非常欣赏。”
蒋麒抬起幕西山的手,语气坚定地许诺,“我会给予你伴侣之间应有的尊重。”
幕西山不假辞色地收回手,用同样坚定的语气说,“我不会履行任何伴侣间的义务。”
蒋麒愣了一下,而后露出温和的笑容,“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我的人生规划里,没有跟人同床共寝的内容。”
夜色深沉,蒋麒虽然对席善对幕西山出手的事情存有疑虑,却明白这时候不能再逼问他,适时告辞。等人离开后,幕西山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仍然感到不甘。这时门再次被敲响,幕西山以为蒋麒去而复返,语气不好地说:“我已经要睡了。”
门外清冷的嗓音尴尬地说道,“很抱歉打扰你了。”
幕西山听出是蒋峰的声音,扬声叫人进来,同时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闲置的斗篷披在肩上,遮挡脖子上的痕迹,蒋峰进门后看到幕西山的着装,顿了一下,才继续走进来,从兜里掏出一管膏药递给幕西山,语气略微失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