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肃的嗓音很好,很有磁姓,歌声十分动听。
听到他的歌声,杜十娘随即一愣,好奇地道:“老爷这是唱的什么曲子呀,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词里怎么还有十娘呀……”
这个年头,杜十娘在弹琴、唱曲方面,如果号称第二的话,估计也没有人敢认第一。天下的曲子,很少有她没听过的。
岳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唱的是现代的歌曲,明代人怎么能听过。咧嘴一笑,说道:“这是我们家乡的小调,名字叫作十娘。”歌名叫《杜十娘》,但他怎能说全。
“十娘!”杜十娘低声说道:“怎么这么巧和我一个名字呀,不知老爷可不可以教十娘唱这首歌呢?”杜十娘本名杜薇,因在青楼排行第十,所以被称为杜十娘。因为杜十娘这个名字实在太过响亮,所以世人只知杜十娘,很少有人听过杜薇这个名字。
“可以呀……”岳肃刚要开唱,却听杜十娘说道:“老爷,您先把面汤喝了吧,要不然凉了。”
“好、好……”岳肃也是真饿了,几口喝完面汤,味道真的不错,实在想不到杜十娘还有这般手艺。
喝过面汤,岳肃清了清嗓子,开始清唱起来。“孤灯夜下,我独自一人坐船舱,船舱里有我杜十娘,在等着我的郎……十娘呀杜十娘,手捧着百宝箱,纵身投进滚滚长江,再也不见我的郎,啊……”
唱到最后高潮时,岳肃竟然忘记删节,竟然将整首歌词全部唱完。一旁的杜十娘听的是聚精会神,听到深处,仿佛觉得这首歌就是再唱她杜十娘自己。尤其是最后那段歌词,更是倾人肺腑,这首歌明明就是歌唱她的辛酸血泪。
杜十娘的眼泪,夺眶而出,泪水顺着眼角直淌而下。岳肃唱完,才注意到正在抽泣的杜十娘,忙问道:“十娘,怎么了,是不是我的歌唱的太难听,吓坏你了。”
杜十娘连忙摇头,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说道:“不是……老爷的哥唱的很好……我只是一时心有所触……才忍不住落泪……”
岳肃何等精明,马上反应过来,一定是唱进杜十娘的心酸处,她才忍不住落泪。“对不起十娘,我不是有心的……”
“老爷,不怪您……这首歌很好……十娘……十娘很喜欢听……”杜十娘的心情平复一些,说道:“只是十娘不明白,为什么老爷家乡的小调是描写十娘的……”
“这个……”岳肃略一思量,便想好应对,说道:“这首歌很短,原本只有中阙,在喝面汤之时,想起十娘你的遭遇,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有感而发,按照曲调,编出了前头和后面的歌词。”
“原来是这样,老爷真是大才,这首歌十娘一定会永远记在心中,等我谱上曲子,弹唱给老爷听。”杜十娘低声说道。这个时候,她的双颊竟潮红起来。
岳肃这个解元都是抄来的,哪敢自称大才,刚要谦逊几句,就听外面突然喊杀声震天,房外也响起叫喊声,“大人,叛匪攻城了。”
岳肃长身而起,顺手拉起杜十娘,说道:“十娘,叛军攻城了,这里危险,你快点回府。”一边说,一边拉着杜十娘走出望楼。
东门上的负责人主要是岳肃和欧朔、冯德宝。不过后两位基本上是跑龙套的,在城上说话的分量,甚至不如童胄和铁虬。童胄负责后勤,铁虬负责传令。
“童胄,你先送十娘回去,不用急着回来,先调拨粮秣,准备午饭。”
“是,大人。”童胄答应一声,陪同杜十娘下了城楼。正好和赶来的阮傲月碰了个正着。
阮傲月上来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在岳肃的身边。岳肃开始临敌指挥,别看百姓们还没来得及吃早饭,但大敌当前,也顾不得这些,立即开始阻击。
城上没有几个会射箭的,不过城下的叛匪也强不了多少,这些乌合之众也没系统的训练过,能真正把箭射上城的,是百里无一。
上午的激战终于结束,童胄带着城内的妇孺将做好的午饭送来,大家尽情地吃饭,仿佛这顿饭是有生以来最香的一餐。
吃过午饭,到了未时,叛军又发起一轮进攻。这次进攻,气势明显不如前两次,不少叛匪都是磨磨蹭蹭,像是不敢靠近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