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她早早埋伏,却发现竟在同一时,每家店铺都有人去买桃酥,在她还来不及去思虑跟踪哪一个时,这些人们已经全部消失在了市集之中……
陆小姐抓桃酥客的计划,再次失败。
只是在有一次跟随至凤京西郊林时,跟丢了人,只看到丢弃在河边包拿桃酥的油纸包裹,她上前打开来,发现是一个小小四方的黑色印章……
她拿在手中掂量,发现这方印虽然非金非银,却做工讲究,像是个稀奇的珍贵物,便作为桃酥凶客的线索,装在了怀中。
夜里,用晚膳时,君小皇帝问,“娘这几日好似很开心,可是发现了什么乐事?”
陆小姐扬眉,“抓贼,捉了赃!”
“哦?”包子眉头舒展,笑道,“娘亲开心就好,只是记得莫要太过忘形,中了他人圈套。”
“要诓骗你娘亲我,那可是需要一定技术含量的”,陆小姐夹菜入碗,笑着回“除非这人像小包子你一样了解我。”
包子停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继续夹菜,用膳,只是双手在落筷放下桌时,拳的有些用力,眸间也露出了几分喜悦之光。
登基大典即将开始了,依照规矩,陆蓝要隆重入场参加典仪,由东璟方向的东门乘辇轿入皇宫,以示尊贵。
包子要比她早一个时辰先行,她便被做了盛装打扮,上着艳红瑰衣袍袖,下罩同色烟纱散花裙,腰间以金丝软烟系垂成花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体态修长,腰肢盈握,端的端庄典雅,英气中仍入艳三分。
拜包子所赐,陆小姐成了这四玄方才双十年华最年轻的太后,尽管面上蒙了纱,可仍是引来了很多群众围观年轻貌美的太后入凤京行城。
陆蓝上辇前,发现了座位旁放了小小的包裹,打开来看,不知是哪位贴心的宫中人士,为她送来了多日未尝最爱的桃酥。
她打开那桃酥礼品盒,查了无毒无迷药之后,便放在唇齿中咬了一口……
脆香之气顿时在口中散开,这久违的,浓郁的,香甜的,又带着淡淡心酸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陆蓝眷喜着这味道、这感觉,甚至说,有些迷恋。
吃完一块桃酥,她将礼盒盖下,靠着软榻上,望着四周垂落的层层帐帘发呆,不语。
时辰至了。
内侍低喊一声,抬辇的宫里人便开始由东门入,步伐缓慢的朝宫门口走去……
外面叫嚷吵闹,纷纷扰扰,围了不少民众,陆蓝一直望着那微帘纱,目色无波淡然,甚是带着一分失落,一分难过……
吵嚷声似乎更盛了,外面传来侍卫唤太后娘娘的声音,陆蓝才回神发现,原来这里已被围堵的水泄不通,停在离西郊不远的地段停下了。
“出何事了?”陆蓝询了一句,掀开帘,晁前方望去……
“太后娘娘,前方……”
帘掀之时,陆蓝远远瞧见一个身着身着素衣的男子立于城池巅峰,面朝着她的方向,负手欣然而立。
男子容颜堪称绝色,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秀丽绝伦,一立一望间,笑容温和却神秘,神韵清浅却幽深。。
陆蓝望着容颜陌生的男子,几分努力才收回眼神,也是强硬,才抑住胸口那分不安的跳动……
“此人何事?”陆蓝向侍卫询问,“为何要拦哀家去路?”
“回太后娘娘……这位先生……”侍卫为难的看了东璟太后一眼,诚惶诚恐道,“他在……寻妻,还言,自己的妻,就在……就在您这高辇之中……”
侍卫说的够委婉,可此言不就是摆明了这厮要寻的妻就是她陆蓝了?
那人立于城门高处,侧首瞧着她,面目中泛着淡淡的光,“姑娘,跟我回家。”
陆蓝听他这轻命语气,不由挑眉,挑衅道:“阁下哪位?”
男人闻言,轻轻一顿,继而笑如拂莲,答道:“姑娘的相公。”
“阁下若有妄想症便回家治去,别出来贻笑大方好么?”陆蓝讽语相回,挥手道:“登基典礼将开始了,启辇,别耽搁了时辰。”
“桃花,桃酥,商印”,男人缓缓言语,唇角勾出轻痕,莞尔时的弧度,很是令人心动,“持此三物者,便为圻某结发之妻。”
陆蓝动作一僵,想到自己身上恰好有这三物,不由抬眸狠瞪这厮一眼,心道,好你个姓圻的男人,算计本小姐!
她出口欲辨,忽见他抬掌挥起,帘纱懵的掀开,也掀起了她的一臂衣袖,露出了臂上用东璟妍砂画下的六瓣桃花……
而那放在辇中的桃酥礼盒,也毫无掩饰的展露在了众百姓面前。
陆蓝快速将右手放至腰间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掏出东西方形印记藏起来时,只看到一根透明无色的蚕丝线,已顺着那高处落下,绕缠着她的手腕,向外一拽,便露出了她手中的东西,底端还刻印着一个清楚的圻字……
桃花。
桃酥。
商印。
如此,齐了。
“姑娘”,男人轻笑:“果是我圻家人。”
众人顿时哗然,全都以惊悚目光看陆蓝,震惊的望向了东璟母仪天下的太后大人……
陆蓝知道自己正如包子所言,遭人算了计,如今流言纷杂,百口莫辩,她说什么,传出去也不会是什么好结果,索性抬头硬回,“相公?这东西不能吃不能喝,我要相公做什么……”
“能宠你。”
他冁然一笑,风华绝代,言语之中,字字敲心。
陆蓝胸口一震,竟震的说不出话来……
男子从城池高处落下,百姓们自动撤出道来,为他腾撤出了一条完整的道来,比观新皇大典还要壮观……
陆蓝无语抽了,心中怒吼,你们这些西凤子民有多闲多闲啊啊啊啊!
眼见男人就要走到自己身旁,陆蓝望见自己前方不远处有侍卫牵着高马一匹,不由眼间一动,在众人注目下,纵身跳上马,扯出侍卫手中缰绳,低喝一声,朝西郊之外方向狂奔而去。
但可惜,陆小姐忘了,两人的手腕间还缠着一根如同红线般的蚕丝,当她策马奔出西郊时,身后便落下了一道清香,有人环住了她的腰……
因陆蓝方才行的过猛,马匹受惊,此时行至西郊湖旁时,竟嘶鸣一声,奔入湖泊浅滩之处,将陆蓝和男人双双甩了出去。
陆蓝自然是可以躲开的,可却因男人双手箍的紧,她竟少了全部逃脱的力气,不由自主的倒在他的怀中,随他一起滚落在了一人高的湖边芦苇之中……
虽然男人充作了肉盾被她压在了身下,但陆小姐仍是不爽怒斥,“喂,你这男人做什唔……”
“姑娘,很想你。”
一声低语,面上纱巾被扯下,男人欺转身将她压下,炙热的吻随之落下,压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