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个时候,罗炎总会第一时间赶到秋白露身边。[
他会从身后抱着她,因为知道她不喜欢看到他的样子,他的手臂结实有力的围在她的腰上,却又小心的不去伤到她还很平坦的小腹,他的动作堪称温柔,当耀眼的闪电将黑紫的夜空劈开时,他会和她一起战栗。
大雨倾盆,这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俩个。
还有一个尚未成形的小生命。
这也许是他们俩人摊牌之后最温情的片刻,巨大震耳的雷声击垮了秋白露心中最后的防线,每一道闪电打下之后,她都像秋风里的叶子般止不住的颤抖,她觉得冥冥之中应有神灵,而她所有肮脏不堪的心思此时都已被那些甚嚣尘上的神灵洞悉,这是他们的愤怒之火,每个雷都像是会劈到她头上,让她五内俱焚天地杀场。
只有罗炎在她身后,除了他再没人敢接近她,他和她有着同样的罪,他是她的同谋,他们罪可赎。
“小露,小露……我该拿你怎么办……你想要我如何是好……”男人奈的低喃在她身后响起,一同落下的还有他的吻,他亲吻着她的额顶,她的长发,她纤细的背,她如被砍断双翼的肩胛骨让他心疼不已。
他是多想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用双手捧着送到她面前,可是她却一件也不想要。
在这段关系里,看上去是他强势,但唯有他明白,他们俩之间,最终能做决定的却是她,他只能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囚禁她的人,但她的心,永远也不属于他。
大雨最终还是过去了,雨后的天空干净得像是一片蓝色的伤疤。林子里有不知名的鸟唱着悠扬的歌儿,世界美好得让人叹惜。
“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最近可能会离开这里,你有什么想要的么?我可以带给你。”明知道她什么也不要,罗炎仍是忍不住的问。
让人意料不到的是,秋白露并有用沉默或讥诮回答,反而很认真的问道,“那你要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出去很久?”
罗炎一怔后,捺住心中狂喜反问,“你关心我的归期?小露,你……”
“我只是不想你错过某些重要的时候,罗炎,你还打算瞒我多久?我已经……怀孕了,不是么?你想等到我生的那天,再告诉我么?”她用手捂过自已的小腹,因为低着头,所以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以及她眼里的情绪。只是听到她的口气还算平静,罗炎心里就生出许多希望,他凑过去,用自已的大手盖在她的手上,轻声道,“你已经知道了,不是么?我并不是有意瞒你,只是……只是觉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有精神状况,也许并不合适知道这个消息,我想等你再好一些的时候再告诉你,不过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妨直说,小露,你不用担心,我让医生看过了,他说这个孩子很健康,你不用担心。”
她担心什么?担心这个孩子活不到出生?真是笑话。
秋白露轻笑了一声,“有你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是么?”
“不,我所有的计划都赶不上你的变化,老实说你是让我最担忧的变数。”罗炎坦诚道,“我不告诉你这件事,也是害怕你知道后会讨厌他,小露,这是我们的孩子,别讨厌他行么?他并不只属于我一个人,也属于你。”
他的存在,鉴证着我的耻辱,看到他,我就会想到自已是怎样被你强迫,这样的一个孩子,你让我如何平静的接受他,或者爱他?
在罗炎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指甲将掌心扣出血痕,秋白露扬起头,轻快的说,“原来医生说我不能生,我还难过了很长时间,没想到竟然还有机会……呵,你放心的去吧,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你当真?!”听到这样的回答,罗炎狂喜不已,以为她是动了恻隐之心,或者是母性天生使然,他高兴得几乎跳起来。
秋白露认真的对他道,“我保证,我一定不会对他怎么样。你可以放心。”
她说话算话,绝不会亲自下手,因为不需要她做什么,必然有人会助她一臂之力,这是个注定不能出生的孩子,她知道自已这样做,会下地狱,但她已经不在乎了,罗炎这么想他们在一起,就让地狱的烈火将他们三个人,一起吞没吧。
得了秋白露的承诺,罗炎欢天喜地的离岛,开船那一日,秋白露竟亲自去岸边送他,他觉得自已从未这样欢喜过,心里又激动又忐忑,活像个十**岁的毛头小子,比起他的欢快,秋白露则冷静的多,她用力的看着他,想把他快乐的样子记下来,这样当他痛不欲生的时候,她才能好好的比较比较,一个人若是心碎了,绝望了,该是怎样的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