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ri子以来,他很少做梦,即使做梦,也大多是关于意境的。但是就在昨天晚上的梦中,巫马夕正在翻看那本《意境原理初步》,然后一抬头,便看到如意站在桃花旁边,对他含羞带涩地笑。
这会不会是有什么寓意呢?
巫马夕想不懂,继续往死里钻研意境原理。
昨天傍晚的时候,巫马夕抽空出去打探了一下消息,郁程独死了,马二爷杀的。
这真的是很让巫马夕意外。虽然局是自己设的,但是他对这个局是真的不抱多大希望,心想顶多让郁程独麻烦一阵子,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一步就到位了。
但是这个局还带来一个副作用,马二爷发了狠,将养露秋送进了烟柳馆,做了下等seji——竹牌姑娘。
一个小房间,一块代表身份的竹牌,piao客付钱翻牌,入门办事,事了出门,竹牌又翻回来,等待下一位,这就是竹牌姑娘。
竹牌姑娘的地位,比站街女还大有不如,站街女大多都是zi you之身,而竹牌姑娘,几乎全是身不由己,卖身契约在别人手中。
西曲城诸piao友对竹牌姑娘的描述是:走进一间房,只有一张床,床上盖着被,被里是姑娘。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一个姑娘,也就是说,进房的目的想不纯粹都不行了。
当得知养露秋成为竹牌姑娘之后,西曲城诸piao友是欢欣鼓舞雀跃沸腾,但是很快他们就开始骂娘了,不知道从哪里来个王八蛋,每天天不亮就去等着翻养露秋的牌,而且一翻就是一整天,连着几天都是如此。都已经四五天了,这一众piao友还没见过养露秋的面呢。每每心庠难耐之时,都不得不去找别的姑娘泄火。
居寒松将毛巾拧干,温柔地敷在养露秋的额头上,伸出右手,抚摸着她那苍白的面庞。
养露秋睁开双眼,露出了笑容,温馨而幸福,却柔弱得让人心痛。
居寒松鼻头一酸,连忙将头抬起来,两行眼泪却仍然无法抑止地流了出来,一半流入嘴角,一半从下颌坠落。
养露秋握着他的手,温柔地道:“居郎,不哭,这样子不是很好吗?若是哪一天,老天爷连这样子也看不下去了,咱们就一起去找你的朋友们,好吗?”
居寒松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一直在抽泣。养露秋握着他的手,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
竹牌姑娘是早上九点开始营业,至晚上九点停业。
晚上九点,龟奴便来敲门,居寒松不得不离开了。
养露秋的病已经好了许多,只是居寒松仍然担心,一再嘱咐,依依惜别。
天se已经很黑了,居寒松在路边随意吃了点东西,便向着北市走去,他还要去摆摊挣钱。
穿过一条昏暗的小巷,眼前突然出现三个身影,一字排开,拦在去路上。居寒松抬头看时,那三人都带着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
中间那人指着居寒松的鼻子,道:“明天,若是再去,小心,你的狗腿。”说完之后,一指头摁在居寒松鼻子上,然后转身便走。
另两人向居寒松上下打量,眼神威胁了一番,也跟着一并走了。
“娘的,这几天,把老子,给熬坏了。昨天,跟宿月儿,做得正带劲,一不小心,叫了句,‘露秋’,就被,那娘们,一脚给,踢下床来。cao,不敬业,老子,付过钱的。”不是结巴,只是一很奇怪的说话方式。
“你他娘的肯定是想到养露秋的时候没把持住,把人家宿月儿吊在半空中,活该。”
那三人的谈笑声从远处传来,听得居寒松全身颤抖。他双拳紧握,青筋暴出。
若这是在三年前……
居寒松自嘲地笑起来,将头脑中这种毫无意义的想法清空。
他在街市尽头的灯光阑珊处铺上兽皮,正要摆上货物,又突然停了下来,想了片刻,将兽皮卷起,向着街市中间走了几步,挨着别的摊贩摆好货物,坐了下来,学着旁边小贩,吆喝起来。
巫马夕看着他挪动摊位,听着那变调的吆喝,心中觉得有些酸楚,只是表情仍然冰冷而坚硬。
他走了过去,蹲下来道:“余漏丹。”
居寒松看着他,认了出来,没有说话。
余漏丹的活他并不想接,他的经济越来越紧张,十枚金币连材料费都不够,而且他没时间。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对自己有恩,实在无法拒绝,思考再三之后,便打算在明天照顾养露秋的时候练丹。
沉默许久,居寒松道:“明天来拿。”
巫马夕点点头,起身便走。
“哎……”
身后传来了居寒松的声音。巫马夕回过头来看着他。
居寒松沉默了半晌,道:“二十枚金币一颗。”
坐地起价,这是真要将自己当猪宰啊!
巫马夕心中有一丝火气,随即又被愧疚冲散,养露秋成为竹牌姑娘,自己要负主要责任。
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去。<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