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杨延昭不能与向敏中等人说道,遂在他们猜测时低声道,“官家求贤若渴是我等读书人的幸事,又何必去想这些琐事?
各位还是好生做好准备,我等初入朝堂,需低行其事,切莫得意忘形,遭来灭顶之灾。”
杨延昭的话让众人脸色凛然起来,虽说登上飞龙榜,一举成名天下知,从此成为朝中人。
但是聪慧如斯的他们也知道朝堂的凶险,这是一个暗藏杀机之所,一步不慎,便有那杀身之祸。
“延昭兄说得是,我等差些忘了此事,看来还需静下心来,不能乐极之后反而生出悲来。”
在张谦话后,韩国华眉头皱着,下意识的出声道,“万一朝中大臣要员派人来该怎么应对?”
情形确实有些为难,他们只是新科士子,朝中大员的脸面不能不给,可若是应承,很容易被贴上标签。
杨延昭也很是犯难,昨日放榜,今日进宫,所以这局面还没有发生,但用不了多久,肯定会出现,作为状元,所要面对的绝对比韩国华等人多得多。
看着几人往来的询问目光,唯有叹了口气,“无妨,尽管出席,只是忌讳之事千万莫提,只要跟在官家身后,自然不会出了差错。”
说着话,到了小院,罗氏女等人早已回来,桌上自然是摆满了美味佳肴,香气飘满整个院落。
于是乎,喧闹温情再次涌现,吃完午膳,杨延昭正和张谦等人闲谈着,院外突然响起车马之声。
“难不成我们之中真有谁被哪家千金相中了?”
李至自嘲了一句,不多久,却是多日未见的崔平抱着一木盒走了进来。
见到崔平,正在训练的萧慕春等人喜得停了下来,随后朝着一边炼丹的郭淮看了看,察觉到他脸上并无怒意,这才纷纷上前,围着崔平说起话来。
再见袍泽,崔平也是显得极为高兴,说了几句,便朝着杨延昭走来,“见过教官,崔平给教官与诸位公子道喜了。”
虽然,杨延昭已经吩咐这帮子老部下今后以‘公子’唤他,但是已经习惯的事情那是轻易改口的,所以也就由他们去了。
“道喜?如此说来,崔平你着怀中之物可是给我等的贺礼?”
听到张谦的话,崔平面露出为难之色,“张公子,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木盒中之物是碧月姑娘所准备的,让崔平赶来送给教官。”
听到‘碧月’二字,其余之人皆望向了杨延昭,而他脑中也不禁浮现出那楚楚可人的脸庞,不禁叹了口气问道,“碧月姑娘近来可好?”
“云烟阁的买卖是越做越红火,碧月姑娘整日里也是劳累多了。”
接过木盒,打开,却是两件衣裳和一只香囊,顿时,杨延昭心头麻乱开来,即便他能泰山崩于前而心境不改,但是对于感情之事还是做不到得心应手。
“好漂亮的衣衫,碧月小娘子倒是费心了。”
不知何时走过来的罗氏女在衣裳上抚过,轻声的赞道,杨延昭盯着她看了几眼,确定没有失落,这才对崔平道,“回去之后替我与碧月姑娘道声谢,并让她爱惜身子骨,别操劳过度,若是忙不过来,直接与今夕道明,他会派人手去的。
你一路上来辛苦了,今日便在这歇息一晚,明日再往宋州去吧。”
听到杨延昭这句话,崔平大喜,忙应声抱拳,往一边与萧慕春等人叙旧去了。
残阳半坠西山,果然被杨延昭命中了,院子外,一辆马车停下,待打开送来的请帖,却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竟是吏部尚书卢多逊。
之后,半个时辰内,又是收到了好几份请帖,其中便有燕王赵德昭,秦王赵廷美,太子太保赵普……
皆是居高位,握重权之人。
“延昭兄,如今该怎么办?”
望着手中的请帖,张谦等人有些为难,他们虽然名气上略逊于杨延昭,所请之人在分量上低了些,但对于初入朝堂的他们来说,每一个都是不能得罪的。
此时,杨延昭也很是为难,他委实没有预料到这吏部尚书会发来请帖,更闹心的是赵廷美叔侄的请帖,握在手中,很是烫手。
如今在天子脚下,赴宴定会让赵光义心中不快,可是视而不理,则是不遵礼数,这两难境地着实难以抉择。
想了许久,杨延昭轻声道,“便以地位来取先后吧,看来今夜我与元沛兄要前往秦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