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识的道士无法再操控灵力,身上的法宝也就因为失去灵力供给而没了效力。
为了保险起见,吴名又将道士的手臂卸了下来——脱臼的那种卸法,然后使了一个御风术,将道士的身体抓在手中。
直接将这家伙带回自己院子是极为不妥的,万一一个处理不好,让这家伙钻了空子,哪怕只是叫上一声,都会给吴名引来无尽麻烦。
吴名只能将他往郡守府的外面送,找一处无人的地界审问。
比如,阮橙嫁妆里的一套小院子。
说起来,吴名之所以知道这院子的具体位置还是因为新来的嫪姑姑帮他重新整理了嫁妆,又从陪嫁的人手里要来了嫁妆单子。
看完这张嫁妆单子,吴名愈发觉得阮橙的亲爹真是抠门。严衡都觉得很有钱的家伙给儿子做陪嫁的房产竟然是一处只有一进的院子,实际面积还没有吴名在郡守府里的院子大,而且连个看门的仆从都没配置,实在是吝啬到一定程度了。
但这会儿,吴名便觉得这样的吝啬倒也有其优点,至少能给他提供一处足够私密的所在,做些不能为人所知的坏事。
回想了一下那处院子的所在,吴名便掐动法决,再一次施展缩地成寸的法术,直接从郡守府到了那处空置的小院。
落地之后,吴名又用神识检查了一遍周围,确定这里确实没有人在,这才拖着道士进了正屋。
一进正屋,吴名就先把道士身上的道袍剥了下来,拿到月光底下仔细查看,很快就在道袍的袖口处发现了熟悉的云纹。
竟然是秦岭那边的正道宗。
在正常的时间里,吴名和这个正道宗打过不止一次交道,没少被他们骚扰,也没少干掉他们的道士,说起来可以算是世仇。
但正道宗别看名字大气,实际上就是秦岭分支——伏牛山中的一个小门派,论起门派实力,给华山、终南山上的几个大宗门提鞋都不够格,更没法和昆仑、蓬莱那种有着仙法传承的正经修士相提并论。
这么一个只有小猫两三只的三脚猫门派偏偏却最爱惹是生非,一贯以卫道士自居不说,遇到鬼修和精怪就像遇见杀父仇人一样,不是把对方弄死,就是被对方弄死。
其他鬼修嫌他们烦人,一般都是能避则避。
吴名却不在乎这个,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就干掉一双。
几次下来,正道宗的道士便躲着他走了。
但正道宗的道士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最善见风使陀,抱权力的大腿。
正道宗的传承里似乎有占卜术,而且算得相当之准。每次朝代更迭,他们都能准确预估出最后的胜者,早早过去投靠。待那人赢了天下之后,他们就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清高姿态,只收供奉,不沾俗务,省心省力又把该捞的好处全部捞尽。
既然正道宗的人又出来走动,难不成这天下真要大乱?
吴名皱了皱眉,随即意识到这家伙是冲着他来的,顿时又疑惑起来。
但想来想去,吴名都不觉得这一次的乱象会和自己有什么关联。他如今就是个冷眼旁观的看客,有心争霸天下做皇帝的家伙是严衡,难不成严衡还真有皇帝命,所以正道宗的家伙便想曲线救国,从他这里接近严衡?
……好像还是有点不大对劲呢!
吴名想不出结果,干脆不再浪费脑力,蹲[下]身,将道士彻底扒光,连发髻都给打散,直到确定他身上已经再无半件法宝,这才用脱下的亵衣将道士捆绑起来,解除了加诸在他身上的古法禁制。
但道士并没有就此苏醒。
吴名这才想起这家伙被自己撞昏了,赶忙又向他体内输了些灵力,将道士脑中的淤血驱散。
这一次,道士终于睁开双眼,接着便发现自己已成了阶下之囚。
“你……”
道士正欲质疑,吴名已抢先发问。
“你是谁?”
“我乃正道宗灵虚子是也!”道士一脸正气地报出来历,“你又是何人?”
“呵呵。”吴名冷冷一笑,“这真是奇了怪了,你来找我,却不知道我是何人?”
灵虚子一愣,随即脱口道:“你就是和阮橙换身之人?!”
吴名不由挑眉。
很好,总算是找到罪魁祸首了!
阮橙身边那老道就算不是正道宗的人,肯定也和正道宗脱不了关系!
吴名正打算等灵虚子自己说出真相,但灵虚子却像想到了什么事情,忽然间脸色大变。
“你刚刚是用法术迷打晕了我!你……你也是修道之人?!”
“你觉得呢?”吴名阴鸷一笑,抬起手,掐了个让灵虚子彻底慌神的法决,“说吧,你到底为何找我,与那阮橙又有何等关系?”
“我……”灵虚子欲言又止,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
“你自己说,或者我自己看。”吴名晃了晃指尖处随时可能出手的法决。
那是搜魂术的法决,可以直接从魂魄中看到记忆,但对魂魄的损耗极大。一旦被施放了这个法术,被搜魂之人就算没有当场魂飞魄散,也免不了会因为魂魄的损坏而变得痴傻疯癫。
灵虚子咬了咬牙,终是开口道:“不要搜魂,我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