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石是哈巴罗夫斯克医学院四年级的学生,是有苏联国籍的华裔第二代,他的父亲曾是沙俄时代由北洋政府征用派往沙俄的百万后勤劳工之一,那个时间中国政府与沙俄政府俱都参加了一战,是一个战线里的同盟关系,俄军士兵在欧洲与以德国、奥匈帝国为核心的同盟国血战,中国劳工则大量前往俄国承担起后勤生产工作。
俄国列宁社会主义革命及外国干涉时期,赵石的父亲参加了苏维埃红军,英勇的参加了保卫工人阶级政权的斗争,战后定居苏联远东,将国内的老婆孩子接了过来,生活在一起。
躺在他们附近的一个伤员听到了赵石的声音,睁开眼睛,用微弱的语气道:“赵军医,我的伤……”
赵石闻声赶到伤员近前,燃亮手电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伤员的伤处,半晌没有说话。
伤员伤在大腿,鬼子的九二步兵炮造成的炮弹伤,一大块血肉被炸飞,大腿上深深的凹陷去一个大坑,混合着止血药物的绷带上一片模糊,鲜血还在慢慢渗出来。
“痛吗?”赵石问了一句废话。
“不痛!”伤员回了一句假话。
赵石为难的看了一眼马迁安,小声汇报道:“支队长,血浆用完了,但这个战士现在的情况看,还得输一次血,不然等走到江边就来不及了。”
“什么血型?我是o型,不行就抽我的吧。”马迁安伸出自己粗壮的胳膊。
抗联经过几个月的正规化建设,将苏军中的现成战场医护条例拷贝到了自己军中,条例规定,战场后方应有小型流动医护所,随时治疗抬下来的伤员,并有细则规定输血方案。每个战士军装内里都缝有血型等基本数据,便于医生解救。战场伤员死亡率过高的一个原因就是输血不及时造成的,没有输血条件下的战斗,近半伤员都是因为流干血液而死亡。
赵石翻检了一下自己的医疗记录,对照着伤员的名字及编号找到了数据,“这个伤员也是o型,支队长,你现在身体行吗?”
“行!抽个500cc没问题。”马迁安晃动了一下坚实的臂膀。
旁边的周玉成急忙阻止,“抽我的,支队长还要指挥整个支队撤退,不能让他失血过多。”周玉成现在对马迁安的指挥艺术有了进一步了解,心中也知道这次战斗成果的辉煌,足以笑傲十个支队了,自己脸上也有光彩不是?所以在没有到达安全地带的时刻,他不想让马迁安因失血而“昏迷”。谁知道小马失血后会不会出昏招?到时候将这支胜利之师带到沟里咋办?
“你是老a,一点知识都没有,要输死人啦!”马迁安扭头调笑周玉成。
伤员也不同意,他支持周玉成的说法,担心马迁安身体出状况。最后还是折中了一下,只抽了马迁安300cc,又抽了另外一个战士的200cc才完成此事。
输完血,伤员情况稳定了一些,带着一点担心问赵石,“赵军医,我这伤没事吧?不用截肢是不是?我还要打鬼子呢。”
赵石只好安慰他,“没事,没事,只要明天不发烧,你就不用截肢。”
听完赵石的话语,伤员反而沉默了,频频抚摸自己额头,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
见伤员的动作奇怪,马迁安也随手探了一下这个伤员的额头,手掌上传来的感觉不禁令他心中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