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无能,此行并未能请到泥菩萨,望师父降罪。”步惊云同秦霜两人单膝跪在地上抱拳垂头向雄霸请罪。
不仅如此他们连泥菩萨的真面目都无缘一见,江湖传言果真不假,只不过即使秦霜与他拔腿就追也没能跟上泥菩萨,看来比起传言泥菩萨的武功还要更上一层,否则也不会有那来去无踪的名声了。
雄霸早在两人刚踏进天下会时就听闻了文丑丑禀报只有他二人回归。
知道结果他也说不上失望,只不过这求而不得,反倒是让他更加殷切的想知道他下半生的命运,此次派遣两位徒儿只是小试一下泥菩萨的态度。
即使泥菩萨不肯也没有关系,下次他出马定要压着泥菩萨为他批言,只有万世基业尽在掌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般的权势才是他毕生所求。
望着跪在下方近年来,得他真传的徒儿,雄霸缓了缓脸上的帮主威严,“这次你们一路辛苦,泥菩萨狡猾多端也不怪你们没能请到他,为师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没有找到便罢了,你们先下去休整一番吧。”
“多谢师父,徒儿先告退。”出乎意料居然连一向对于雄霸知无不言忠直不已的秦霜,这一次都没有汇报泥菩萨那些似似而非的话,两人颇有默契得在雄霸此言下相协而去。
当殿内仅剩雄霸一人时,他才真正松了口气。
脸上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面上的慈爱也消弭无形,略显疲惫的容颜才是他的真正面目。
再次寻到泥菩萨的消息刻不容缓,眼看着无双城是他统一天下最后的障碍,他怎能不为那触手可及的霸主地位动心。
到时候他要将他打下的这份基业保得万事长存,为着这延续,挡在他面前全都得--死。
迷蒙的月光映在雄霸身上是勃勃野心,可在另一人身上却是冷若玄冰。
月色幽幽,秦霜在离近风云阁的那条岔路上就与步惊云分开而行。
越离近风云阁,步惊云的脚步反而越慢,他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他离开之时与楚楚那段并不完整的经历。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他会做出失常的举动全是楚楚动了离开的心思。
他亦知晓楚楚在天下会生存不易,那些稚婢多数时候会被侍婢主管苛责,掴掌辱骂对于那些从天下会外买来的奴仆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多数时候只要不是欺负的太过于夸张他碰见都是沉郁不语。楚楚从来没有对他抱怨过他人的欺凌和刻薄,她住在远离仆从的木屋,见着他时温言细语宽慰,偶尔同他在风云阁相处也多是自然。
现在想起那些平淡中带着些温馨的日子他恍然发现,在天下会练着他不屑的排云掌法,只为了有朝一日可以用这取雄霸性命,以雄霸的掌法去反击他自己,这等快意只对着那一道身影叙说过。
他的喜怒哀乐在她面前全无遮挡,能理解他心情的唯有这一人耳。
这种不曾令他感受过的情感得到了就不想再失去,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所以仅能抓在手中的他不想放弃,他只想占有着她,让她只有着他,这样他那颗荒芜的心才能维持着跳动,让他不至于在仇恨中迷失了自我。
几若停留在原地的他脚步一顿,在近在咫尺的门口停了下来,双脚一蹬,掠向了后山的木屋,他已经等不及了,他想念她的怀抱。
向着木屋而去时他想到了泥菩萨的断言,这一路上他都在尽量的回避这个问题,他对自己有信心在楚楚的心里他不是随意可以抛弃的人,他们有着这么多年的感情,再而他们也有了肌肤之亲。
楚楚的顾虑他也有着打算,这次回来他会亲自带着楚楚找到她的父亲,然后郑重的请求楚楚的父亲能将楚楚托付给他,即使,即使条件是他不在理会江湖纷争。
他想和楚楚过一段平静的日子,和楚楚生儿育女,在此期间勤练武功,等到儿女能够替他照看楚楚之时就是他再寻雄霸报仇之日。
只可惜轻巧的推开漆黑的木屋之时,他这些挂在心头的念想全都如镜花水月般飘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