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限制她离开天下会没错吧？

楚楚瞪大眼睛瞅着步惊云，身体迅速站起，双手抓住其手臂阻止他继续破坏房中摆设，深吸一口气尽量用着温柔的语气解释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只是换个地方待着而已，我和父亲到时候会在一处定居，如果你想我了随时都能来找我啊。你也清楚在天下会我的性命始终在别人手中掌握着，每天都战战兢兢过活，现在好不容易能有机会摆脱……”

楚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希望能改变步惊云的想法，殊不知这些看似正当的理由让步惊云垂在身侧的双手青筋紧绷，因为用力过猛甚至能依稀听见经脉摩擦的声音，楚楚直到感觉到她搭在步惊云手臂上的手随着他的臂膀在抖动，才愕然住嘴。

两人间的气氛诡异非常。

哪怕步惊云用尽全力克制他的激愤，唯恐突然间的情绪爆发吓着楚楚，可是他心中喷涌而出的失望以及将要失去的惶恐让他的心空落落得，那种扼住呼气的痛感使得他胸腔极具起伏似乎要拼劲力气才能得到片刻救赎。

步惊云分毫不顾楚楚面露乞求斩钉截铁的道∶“我已有能力护你周全，留在我身边留在天下会。”

这些年来他在天下会中的地位逐渐提高，将亲近之人纳入羽翼之下早已不是问题，他绝不容许楚楚离开他的理由是他无能照顾她，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能得到最好的呵护这一点无需置疑。

会不会是她想得那样，楚楚凝眸看着步惊云努力回忆着她是否有做过令人误会的举动？步惊云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失常。

简直让楚楚有些莫名其妙，她心中有个模糊的念头刹那间一闪而过，除却那她暂时想不出别的理由，可是可是，会是真的吗？会不会是她自作多情，她顿时忸怩起来十分想知道步惊云此时到底是何想法，想试探一下的心思蠢蠢欲动。

楚楚半晌没有回复步惊云的话，反而松开扶住步惊云的双手，转而抓起她垂在身侧的衣带，低垂下头摇了摇首，瑟缩着身体用带点沙哑，似曾落泪的声音如梦吃般的低语道：“我也是不愿离开你的，可是，可是我父仅我一女，如不在其跟前尽孝恐心下难安，你大仇未报，我留在你的身边等同于拖累了你，其实离开天下会才是两全之策。”

这话说得楚楚自己都不禁为着自己拍手叫绝，跟步惊云硬碰硬绝对没有好结果，适当的示弱往往会有意外的收获。

而她离开天下会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雄霸再次找泥菩萨批命指日可数，风云的分化注定天下会将掀起巨大的风波。作为属于步惊云庇佑的小人物，她不敢冒险能在雄霸的算计下留得命在，特别是有苗头指示着她许是代替了孔慈的位置，所以这时退居幕后实乃良机，万不能错过。

步惊云虽内咎于他自私的想将楚楚留在身边，可是应答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楚楚说的没错如果说他还有弱点的话，那处致命的伤害定是楚楚。

他甚至不能决绝的说出为了复仇放弃楚楚的话来，或者说复仇与楚楚这两难的选择摆在他的面前楚楚的分量似乎脱离他的预估。

他低首看不见楚楚的表情，可他压抑不住急切想要发泄而出的情绪。等不及思虑后果，他的双手捧住楚楚的面颊轻柔的抬起那张令他魂牵梦萦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