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主帐内黑灯瞎火，只能听得见床上，帐中人儿呼吸的均匀声音，冷亦寒摸索着寻找着呼吸声发出的位置，摸到了床边，借着仅有的一丝光亮，细细打量着殷六儿

她那么美，比小的时候尚未褪去稚嫩的脸庞多了几分成熟和风韵，但眉宇间，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孩子气，这和夜阎是不同的

突然，殷六儿有预感一般地睁开眼睛，眸子清淡如水，就这么，两个人相注视，久久的

冷亦寒居然能够无声无息地潜进敌方的主帐，看来也并不是个书呆子，而且，轻功不差

半晌，殷六儿慌乱地坐起来，用被子盖住自己单薄的衣裳：“寒，我就知道深更半夜的你会来找我”一开口就叫“寒”，其实他们只见过那么一面

却是一见倾心

“我……”冷亦寒面对殷六儿，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说小时候见了她以后，从此他就对其他女子不再感兴趣？

“坐”殷六儿的身子往墙壁那里挪了挪，给冷亦寒留出位置，他就坐在她的身边，两人靠得很近，还能感受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

冷亦寒叹了口气：“六儿，你出落得这样好，一定有好多王公贵族仰慕你”

“仰慕的人多又如何，我的心不在他们身上”殷六儿认真地看着冷亦寒，“寒，他们都没有救过我，最多只有我保护着国家、间接保护他们的命的份”

冷亦寒儒雅地微笑：“当年救你，不过也是举手之劳罢了你说一个女孩家，就要掉下悬崖，是谁都不忍心，是不是？”

殷六儿附和着点头，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热烈回应，心中难免苦涩这些年，她的脾气愈发古怪，称得上是有暴躁成分，可是冷亦寒却一直像当年那样，书生气，一举一动都合乎举止

他们，是不是有点不配了？

“寒，”还是她主动开口，“我真的不希望和你为敌”

冷亦寒沉默，他又哪希望呢，这殷六儿对他是真情实意的，他也看出来了可是，若是这样就毁了她的一生……

“还是成为敌人好”冷亦寒轻启薄唇，吐出几个似是冰凉的字

殷六儿睁着眼睛，没想到他说出这样的话：“寒，我说了那么多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谢谢你当初救了我，我愿意以身相许，一辈子！”

说着，抓住冷亦寒的手臂：“寒，你知道吗，我想你，我好想你，十几年，一直都是……”

冷亦寒的心里一酸，殷六儿已经不顾一切地扎进了他的怀里，低声抽噎着，抛却所有人前的高傲假象，放下自尊，就像所有渴望关怀的女子一样变成温顺的猫儿，依偎在自己心爱的男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