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儿说话很有与势,只是,她忘记了,几个人现在是在马车上。情绪激动之下,淑儿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后果就风……
“哎坳!”
淑儿捂着撞疼的头顶,坐回了远处,眼里因痛含囘着泪花,表情急转直下,可怜兮兮的看向房遗爱。
车厢里沉闷压抑的伤感气氛,也因为淑儿这一撞,全都消散一空。
“呼呼呼,干娘不疼。”锦麟踮着脚,扶着淑儿的肩膀,朝着淑儿手捂着的地方,学着以前金铃儿给他吹疼的样子,也给淑儿吹了起来,还出声安慰着。
锦麒也乖囘巧的从房遗爱的腿上滑了下来,关切的看着淑儿手捂着的地方。
“呵呵,多大人了,也能在马车上蹦。”房遗爱笑了笑,语带宠溺的说道。
“那有什么,反正又没有外人。”淑儿瞪了房遗爱一眼,不服气的说道,转头问向锦麒锦麟,道,“麒儿和麟儿才不会笑话我呢,对不对?”
“不笑话,干娘没碰疼?要不要上点药?”锦麒和锦麟很有默契的同时摇头,由锦麒负责发言。
闻言,淑儿得意的扔给房遗爱一个得瑟的眼神,拉着锦麒锦麟分别坐在了自己两旁。
看着三个脑袋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的淑儿三人,在车厢内昏黄的灯光下,让房遗爱有种恍然的感觉,心,就这么不知觉的踏实了下来,心中充满了无欲无求的满足感。
想着淑儿刚才情绪激动之下说的话,看着相处不错的淑儿和锦麒锦麟,房遗爱想着回头再单独去问淑儿,看看她那话是一时口快,还是真的有此打算。
古人最重礼仪,别看只是认义子的一个小小的端茶敬水的仪式。可这仪式有跟没有,简单跟隆重,在古人的眼里都是有讲究的。
就拿锦麒和锦麟来说,虽然在外也一直因为叫房遗爱干爹,而跟着叫淑儿干娘,可因为淑儿并未喝过两个孩子敬过的茶,这名分上多少还是存在着差别的,在别人眼里自然算不上正经的公主头囘子。
房遗爱虽然不怎么耐烦,也不是很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可这样的形式,周围的人都在意,从小在这里长大的锦麒和锦麟年纪虽小,自然也是在意的。
在淑儿的话出口之后,锦麒和锦麟跟淑儿之间,原本存在的无形隔膜似乎淡薄了不少,三人之间的关系,除了同病相怜的相惜感觉之外,更是多了一种难言的亲囘昵和随意。
就连平日里话不多的锦麒,这会儿在淑儿面前,话头也比平日里多了起来,少了分挂在外自我保护的少年老成。
回家之后,哄了两个孩子睡去。房遗爱从自己暂住的内书房,悄无声息的摸进了隔壁自家的主卧。
“淑儿?”将淑儿揽进怀里,嗅着淑儿的发香,房遗爱轻声叫道。
“嗯?”应声之后,等了一会儿,见房遗爱没了后音,淑儿挪动了下囘身囘子,面对面的看向房遗爱,问道,“怎么没话音了?”
“淑儿,你,”房遗爱顿了一下,说的,“你在马车上说的,让皇后娘娘和众位公主做见证人,让锦麒锦麟端茶敬水,正式将他们认在膝下,嗯,说的不会是,气话?”
“哼!”淑儿不满得,用粉拳砸了下房遗爱的胸膛,重新调整姿囘势,猫儿一样慵懒的窝回房遗爱怀里,这才说的,“当然不是。”…。
“当年要不是姑姑顾念和我娘的姐妹情,全心的护着我,还让我多跟同年所生的城阳姐姐玩,怕是我早就不是饿死就是冻死,再不然就是被宫里那些势力心狠的奴囘才给狠言恶囘语的慢待死了,那还有福囘分碰到你。”
“只是姑姑的身份终究不够,我还是在宫里尝够了没娘的苦。”淑儿幽幽的说道。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现在有我。”觉察到怀里的娇囘躯,因为回忆中的痛苦而有些绷紧,房遗爱拥紧了淑儿的身囘子,在淑儿耳边柔声安慰道。
陷进了回忆的淑儿,好是没有听到,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当时,母后的身囘子弱,既要处理宫务,又要照看身囘子弱的长乐姐姐和城阳姐姐,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顾及我这个失了母亲的庶女。”
“而父皇,子女那么多,除了前朝的事情,精力也多观注母后嫡出的子女,再就是那些哥囘哥弟囘弟,哪里又会注意到我这小小的没娘的孩子。”刻意压低的清越声音中,有种自嘲的淡淡伤感,听在房遗爱耳朵里,有种说不出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