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公主一行几人,已经被自身烦恼还理不清的房遗爱给暂时忘在了脑后,专心思量自身可能出现的麻烦的解决之道。
此时听到帐外的喧闹声,房遗爱反射性的诧异地看了眼牛进达,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吴瞒,考虑是不是让吴瞒出去看看。
牛进达是大唐将领中治军最严谨的几个将领之一,房遗爱也曾与吐蕃作战的后期,跟在牛进达军中一段时间,知道牛进达的大军中寻常不会出现如此没规矩的喧闹之事,让房遗爱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手底下的人惹出了状况。
被房遗爱无意中看了一眼,听到帐外如此没规矩的喧闹,牛进达的脸色不由一沉,在吴瞒接到房遗爱的颜色,想要抬步悄然出去之前,声带不悦的下令让帐外闹腾的人进帐回话。
魏征看了眼房遗爱三人,继续若无其事的品着自己的茶水。
既然牛进达出声让帐外的人入内,吴瞒也就没必要再费事的出去查看了,顿时收回了刚卖出去的一只尚未落地的脚,重新稳稳的立在房遗爱身后。
所谓好事不灵,坏事灵,进帐的三人中间,有两个是之前一直守在帐外的牛进达的心腹亲兵。
另外一个则是房遗爱的人,而且是跟曹达关系不错的一个,这会儿本应该和曹达一起去陪同安置依兰公主一行的人。
看到来人,不用问,房遗爱三个就知道,肯定是曹达那里惹出了乱子。
房遗爱很想给自己一巴掌,明知道那小子嘴笨脾气臭,干嘛非得戏弄那小子,让他去确认依兰公主一行身份的真实性,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而且,依兰公主身边的那三个男扈从,从护送依兰公主离开薛延陀王庭至今。死伤了那么多的同伴,到现在肯定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情绪没地儿发泄,这会儿脾气也好不到哪儿去。
将这样的两群人安放在一起,若是打不起来,那才叫怪事儿!
“大战。你去把曹达和依兰公主一行,全都叫来。”房遗爱叹口气,朝进来的那个体形最为娇小的兵卒吩咐道。
“吴瞒,你也一起去,旁人治不了那小子。”房遗爱侧头对吴瞒追加了一句。
听到房遗爱吩咐吴瞒一起去,李大战才真的松了口气,暗自抹了下额头的急出来的大汗,跟着吴瞒一起朝房遗爱、牛进达和魏征三人行了礼,吴瞒和李大战两人匆匆离去。
没了闹事儿的人在。牛进达摆手打发了自己的两个亲兵,和魏征一起看向房遗爱,问道,“依兰公主?薛延陀王齐扎罗的女儿?怎么会跟你的人走在一起?”
“齐扎罗的儿子以叛国罪处死,他不是打算将依兰公主嫁给锰嗤掳,好方便不久之后锰嗤掳顺利接任薛延陀王之职,依兰公主不是应该在薛延陀的王庭吗?怎么会?”魏征接过牛进达的话音,问道。
房遗爱本来带吴瞒和李忠两个进帐。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带兵救下依兰公主一行的人,也是审问敌军被擒之人的人,能够详细的向牛进达和魏征两人讲述跟依兰公主一行碰到的详情。
在房遗爱的示意下,李忠给牛进达和魏征见过礼,将押粮行至宣城和前营中间路程的时候,斥候兵如何发现的异状,自己和吴瞒两个如何奉命带兵前去解救,又是如何审讯敌军俘虏的事情,全都一字不落的讲了出来。…。
“这么说。薛延陀大军中散布齐扎罗赐婚依兰公主和锰嗤掳的消息是假的了?”魏征和牛进达相视一眼,捋着颌下美髯,眼睛发亮的说道。
不待房遗爱两人回答,随着大帐门口吹进来的一阵暖风,一声娇喝也跟着传进了众人的耳里,“那种不仁不义,忘恩负义,不知廉耻,黑勒心肝,足以跟残暴的雪魔王称兄道弟的奸恶小人。大王怎会将公主许配给他!他也配!呸!”
“玥卿!”依兰严厉的呵斥了一句,玥卿还是气不平的,劈哩啪啦将不满的话语讲完了,不满的扫了眼帐内的大唐人,然后咬着嘴唇,在依兰警告的眼神下,慢慢低下了脑袋。
不知是不满房遗爱一路无视的态度,还是不满帐中几人的对话,在玥卿低头之后,依兰并没有就玥卿愤愤然出口急喝的话语向帐内的几人道歉,依旧倔强的高扬着自己的头颅,立在大帐门口,大方的打量着帐内的房遗爱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