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催生的汤药,用了三次,一直折腾到半夜,阎宛如腹中的孩子还是没有出来的迹象。[].
看着产房一盆盆的往外端血水,李泰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府里一个个打扮妖艳,涂胭脂抹粉,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来争宠的妾室们,全都被心烦气躁的李泰,一怒之下关在了各自的院子里,责令不许踏出各自的院门一步,否则杀无赦!
对于李泰盛怒之下的命令,武媚娘并没有多发表意见,心下却很是赞同。若是阎宛如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时候,他还能有心情应付府里的众位妖娆的话,武媚娘断是看不上眼的,回宫之后多少都会给长孙皇后上上李泰的眼药。
看到李泰面色发白的样子眼里满是浓浓的担忧和自责,想到自己生产后见到冲进产房的李承乾憔悴的样子,武媚娘心下一软,上前客套的安慰了李泰两句,喝退了劝住的下人,转身进了产房。
除却两人的身份都是皇家的儿媳妇之外,两人同样都是女人,而且是经过生产的女人。
女子生产等同于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在生与死之间来回徘徊了一趟,幸运的话,踏进去的那只脚能够收回来,不幸的话,可能连另外一只脚也会被拽进鬼门关。
本来妯娌关系就尚可,现在见到阎宛如因为生产,在鬼门关徘徊,武媚娘心下难免多出一些同病相怜的怜惜之情。
坐在阎宛如床前,代蘀了碧幂原本的位置,武媚娘一只手握着阎宛如的手,另一只手舀着棉帕,不停地给阎宛如擦着头面上的汗水。
“宛如,一定要撑住!想想儿,儿才三岁,你舍得丢下儿不要吗?一定要撑住,这孩子也快出来了。”武媚娘看着阎宛如疲惫的脸庞·心疼的劝说道。
见阎宛如听了自己的劝说,眼睛里的亮光恢复了一些,武媚娘趁机去掉了阎宛如嘴里的咬布,喂了她一盏参茶补充体力。
在阎宛如再次开始阵痛的时候·武媚娘将重新咬上咬布的阎宛如交给了碧幂,来到一旁守着的孙芸娘身旁,问道,“冯姨,魏王妃的情况怎么样?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好像还活着,而且是横位,稳婆虽然努力的扭转体位·稳婆的手一舀掉,孩子就自己活动到别的地方,根本固定不下来,而且,到现在,王妃的身子也只开了三指宽,将近七个月的孩子,根本不够出来。**”孙芸娘摇着头·无力的说道。
“若是孩子,能有多大把握保住魏王妃的性命?”武媚娘想了想问道。
“得看情况,不好说。”孙芸娘思量了一下·说道。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武媚娘看着床上挣扎的阎宛如,目光闪了闪,呼口气,说道。
事关阎宛如母子两人的性命,孙芸娘没敢言语。
“有劳冯姨盯着了,我去问问魏王的意思。”从阎宛如身上收回目光,武媚娘心下定了定,说道。
孙芸娘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武媚娘点点头·转身就要朝产房外走去。
“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我们王妃请您过来一趟。”碧幂颤动的声音,叫住了武媚娘的脚步。
回首望见阎宛如费力的抬着头望向自己,武媚娘紧走两步,来到床前接过碧幂握着的阎宛如的手·结果碧幂手里的干净棉帕,给阎宛如擦着汗,说道,“你且放宽心,母后心里惦记着你,王爷心里也有你,嫂嫂在这看着,不会让你有事。有什么话你说就行,我听着。”…。
“皇嫂,皇嫂,跟王爷说,叫,叫房遗爱来,兴许,兴许,兴许,他,他能,能保住我和孩子,我知道,孩子,我的孩子,还活着!求你!求求你,皇嫂!啊!”阎宛如艰难的说道,明显的有些气力不足。
武媚娘明显的怔了怔,她记得房遗爱的医术都是传自孙芸娘,孙芸娘已经被请来了,为何阎宛如还执意要将房遗爱叫过来?最近这两年,房遗爱行医的时间并不多。更何况又是女子生产的事情,房遗爱能行吗?这不会是阎宛如想要帮着李泰借机找房遗爱的麻烦?
也不怪武媚娘多想,实在是房遗爱和李泰两人的关系摆在那儿,那种相见明理暗里死磕的样子,想不让人多想都不行。
看出武媚娘的迟疑,阎宛如又疼得说不出话来,碧幂心下叹口气,朝武媚娘行礼,说道,“回太子妃,房二公子是我们阎府二老爷的学生,早年小姐的身子就是房二公子和胡太医两人负责调理的。后来姐出嫁之后,调理身子的事情,基本上就是房二公子的徒弟子渊洛太医接手负责,现在洛太医回乡,想必小姐的情况,洛太医临行前跟房二公子交代过,所以,小姐才会想要请房二公子来一趟,尽力保住腹中的孩子。请太子妃开恩。”
房遗爱跟阎府的关系不错,武媚娘倒没想到阎宛如和房遗爱之间还有这么一茬存在,当即询问的看向孙芸娘,想要知道房遗爱是否能够有办法保证魏王妃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