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膳,就连才开始对人事懵懂的房珏,都是吃的小心翼翼心不在焉,更不说房家在座的其他人了。
吃过晚膳,打发了青娘、房遗则和房珏三个,房遗爱被房玄龄夫妇拎进了正房里。
房遗爱把萧婷婷的身体状况的最后诊断结果,尽可能委婉的告诉了房玄龄夫妇。
萧婷婷已经彻底的伤了身子的根本,日后不会也不再适合怀孕。现在的状态,须得静养上半年才能大体恢复,若想完全好利索,每个三五年的光景,根本别想。而且,在养病期间,最好不要再出现别的病症,譬如伤风受寒之类。
安抚了房夫人几句,让她以后好好的看顾萧婷婷,切不可再让房遗直这混小子去招惹萧婷婷。
接着,房遗爱伺候房玄龄洗漱一番,换了套常服,父子两人去了外书房,后院里其他的事情,自有雪燕知会给房夫人知晓。
“那两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可查到了?”房玄龄问道。
“莲儿和兰儿两个已经问清楚了,红衣服的那个是杨誉同族的侄女,名唤杨凝香,是慈洲府曹吏杨颛的嫡次女。”房遗爱说道,“紫衣服的那个是杨誉三妻兄的独女,名唤罗欢儿。罗家在汾洲也是大户。
“哼,果然是早就惦记上了。”房玄龄冷声说道。
“房全和那些男仆都是慎叔审的,想来也有结果了,爹是不是……”房遗爱说道。
房玄龄无声的点了点头之后,房遗爱退出去,亲自找了房慎过来。
房慎将房全等人的说词一并说给了房玄龄和房遗爱两人知道,然后就静立一旁,等着房玄龄的决策。
静默良久之后,房玄龄发话,让房慎尽快的把人都送到京郊的庄子上,先严实的看管起来。
房慎退出去之后,房玄龄看了房遗爱一会儿,才张口问道,“知道皇上招他进宫问什么了吗?”
房遗爱摇了摇头,说道,“皇上连见都没见他,直接让他在太极殿里罚跪,天色一黑,就直接放了人出来。”
房玄龄张了张嘴,吐了口气,疲惫的说道,“明天我会上书,请辞左仆射和户部尚书之职。”
房玄龄会做出用辞去手中的权力来换取李世民对房遗直的轻判的决定,房遗爱心下早就有所预料。
可是当房玄龄真的当着他的面,没有任何不舍得说出这一决定的时候,房遗爱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不是可惜房玄龄手里权力,也不是同情房玄龄这把年纪还要替儿子收拾烂摊子。而是难过,难过于到了现在,房玄龄仍未放弃房遗直!
长幼嫡庶,心中想着这四个字,房遗爱很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房遗直回来,他什么都不问,只是简单的将房遗直扔进祠堂,饿上一顿,反省一夜,连家法都不带动用的!
呵呵呵,房遗爱毫不怀疑,这种事情若是落在自己身上的话,估计这会儿自己应该已经被房玄龄一顿家法,给打的趴在祠堂起不来了。而且还得是没吃没喝,外加没人理会。
至于房遗直,若是房遗爱料想不错的话,按照房慎送房遗直去祠堂前,房玄龄看向房慎的那个眼神,估计过了三更鼓响,也就是明日的凌晨时间了,房遗直那里也就有人去“偷偷”送吃食了。…。
想到当年自己穿来时,房遗爱因为和李泰打架,而后被房玄龄一顿家法打的死翘翘的事情,房遗爱真的觉得房玄龄好偏心。
是,世人常说“五根手指不一般齐”,“一碗水很难完全端平”。
可是房玄龄的这种做法,还是让房遗爱感觉伤心难过,更多的是对前任感到悲凉,摊上这种长幼嫡庶思想根深蒂固的父亲,不生为长子,真的很悲哀,也注定在父亲心里的地位,永远只能靠后,靠后,再靠后。
也对,历史书上不是记载过么,曾将房家要出一个驸马,就是因为房遗直不同意迎娶公主,这才让房遗爱娶了心高气傲的高阳公主。
历史上,房遗爱就是房玄龄为了房家和嫡长子,而推出来当挡箭牌和舍弃的棋子使用的,自己也早就知道,现在又何必再纠结。
说是不纠结,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自己,即便是活了两辈子,可自己也是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