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有之前赵毅提醒陆义,让他多思量思量房玄龄和房夫人两位长者,在听了秦怀玉的话,和从房崎以及房名嘴里逼出来的话之后,陆义还是忍不住担忧的再次扯动了胸前内里的伤,喉中一甜,一口血当场吐了出来。
程怀默沉默良久,这才闷声闷气的缓缓吐了口气胸中的浊气。
“按赵统领的说法,皇上是不会让房小二出事的,你们放宽心等着消息就是。暗卫的人,个个都不是吃素的,”程怀默看着房崎和房名帮陆义顺气,张口劝解道,“可以说,皇上暗卫中的人,随便拉出来一个,比之百战老卒,强了不是一个档次,而且手段多段,再加上皇上的命令,自会保的小二平安的。”
“现下,我们也只能等消息了。”陆义缓过气来,无奈的说道。
“你自己现放宽心,回去才好劝慰房伯母,先是受伤的消息都够让房伯母心里难受的了,若是知道遗爱再有了危险,我怕,怕房伯母会撑不住。”秦怀玉忧心重重的望着陆义,说道。
“放心,娘亲那边我会照顾好的。”陆义以点头应道。
“没事,回去我跟我娘说一声,让她多去房府串串门,这样也能分散些房家伯母精神。”程怀默说道。
“嗯,回头我也跟我娘说一声,想来我娘也是愿意多陪房伯母聊聊的。”秦怀玉附和道。
陆义没多说什么,只是感激的朝两人点了点头。
房遗爱原本让沈文灿准备的三辆马车,有两辆给了陆义几人使用,另一辆仍旧留在了凉州。
除却专供陆义乘坐的这一辆之外。另一辆是让秦怀玉几个人轮流歇脚的,现在薛仁贵躺在了里头。陆义的车里有房崎和房名照顾。秦怀玉便和薛仁贵同乘一辆,反正里头的空间大。程怀默也时不时的串进来歇脚。
秦怀玉和程怀默两人走后,房崎和房名两个,伺候陆义服了药之后,看着陆义闭目养神,房崎和房名相视一眼。具是心底叹了口气。
其实房崎心底还藏着一件事情,那就是狡狐便是当年下令抓走房遗爱养父养母,和下令灭口陆义全家的罪魁祸首!这件事情还是房崎无意中从房遗爱口中得知的。
盖因那天房遗爱从侯栾沛口中知道此事之后,面色阴沉了一天,整整生人勿进了一天!而且还去大安坊一直空着的冯氏铁匠铺呆到了天黑,期间站在冯家的院子里看着隔壁的陆家。失神的低喃着什么真凶,什么报仇。
房崎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直追着二少爷不放,却明白,二少爷这次是想把那个害得义少爷家破人亡的真凶给引出来。能抓住让义少爷报仇雪恨更好,不能抓住,直接杀了也行。
只是,对方又岂是个简单的?
这么长时间过去,房崎心下原本对房遗爱坚信不变的信心,渐渐化做了浓浓的担忧。却也明白房遗爱坚决安排自己回来的用心,无事,便是让自己率先安定大家的心;有事。就让自己帮着把他手头上的一切事情有条不紊的交接给老爷、夫人和义少爷。
得胜归来的将士们,自然得到了繁华长安的热情迎接。
太子率领百官。替皇上在城门处迎接凯旋的将士。
道路两旁,挤满了热情洋溢的百姓。还有不少家长级的人物,用火辣的眼神在军中挑选着,看是否能给自家已经到了出阁年纪的女儿选个英武的好夫婿。…。
陆义和秦怀玉一起出了马车,随众人一起给太子和百官互相行礼,然后按品级鱼贯进入长安城。
望着威严古老的长安城,看着夹到欢迎的热情百姓,回想着之前战场上来不及思索的拼命厮杀,想着那满是血腥的惨烈和残酷,两者之间鲜明的对比,还有强烈的反差,让陆义和秦怀玉几个上过战场的人,心下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看着入眼的繁华和热闹,房崎和薛仁贵虽然也受到了这热烈气氛的感染,心下却产生了一种极度反差的悲凉之意,心念着房遗爱,不知道他可能平安归来?可否有机会陪着凯旋的将士,体味这番用生命和热血铸就的荣耀?
想着房遗爱,房崎只觉得心里揪揪着疼,感觉房遗爱不在身旁,这入眼的繁华好生的虚幻,那样的不真实,让他好像大哭一场,在这极度繁华热闹处,好好的,痛快的,畅快淋漓的痛哭一场!
可是,他知道,这种场合,即便心中再难受,他也不能那般放任自由的哭,即便要哭,也只能是脸上挂着笑,无声的流泪!
回想着自己到了房府之后,房遗爱一直给予的照顾,虽然不甚细致,却也体贴,让他薛仁贵恍惚的错以为房遗爱是不是自己的兄长?想着房遗爱比自己还小一些的年龄,却让薛仁贵觉得房遗爱更加可亲。
只是,这次,对于房遗爱的体贴,让再次看到繁华长安的薛仁贵只觉的窝心,窝心到痛!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自己的安危,房遗爱竟然能够找到让自己无从反驳的借口,把自己打发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