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阎宛如也听到了身后追来的丫鬟碧幂的叫声,尴尬的望着房遗爱的双眼,一张小脸早就飞满了红霞,特别是一看到房遗爱,就想到那天被房遗爱抱着怀里的情形,还有自己经血染红房遗爱衣袖的事情。
心情慌乱之下,阎宛如赶紧别过头去,掩饰性的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扶着墙角大喘气,说错话的碧幂。吓的碧幂赶忙往后一蹦,身子缩到了墙角的后头,低着脑袋,宛若受惊的兔子一般,小心的拿眼角的余光瞄着自家小姐的脸色。
阎宛如有些羡慕的看着碧幂躲到了墙角后头,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是碧幂,躲在墙角后头的就是自己,这样就不用如此尴尬的去面对房遗爱了!可是身为主子,而且也是这场意外的制造者,阎宛如悲哀的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有躲藏的权利!只能是硬着头皮又扭过脸来面对房遗爱。
看出了阎宛如的尴尬,身为男子汉的房遗爱不可能去跟一个小毛丫头一般见识,随即扶着赵管家的胳膊,在房崎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温和的开口说道,“阎姑娘,没撞疼你?”
阎宛如揉着被撞红的鼻子,抬头望着房遗爱苍白的脸,还有额间冒出来的一层细汗,又少了一眼房遗爱捂着腹部的手,眼神不停的变换着,最后也没答话,只是冷着脸丢给了房遗爱一个重重的鼻音,“哼!”然后眼神不善的扫向阎立本家的赵管家,那意思是说,你能耐啊!竟然为了这混小子,想要打本小姐十大板子,还不给晚饭吃!
赵管家被阎宛如看的额头直冒冷汗,有些不自然的把眼睛别到了一边。
“身上可好了?那药吃着可还成?”并未在意阎宛如的态度,房遗爱进着自己身为大夫的职责,习惯性的询问自己病人的用药情况。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却惹来了阎宛如的强烈反弹。
“你还好意思说!”阎宛如立马气愤的望着房遗爱,芊芊玉指指着房遗爱的鼻子,大声的谴责道,“那天不就是不小心踩了一下你的脚吗?非得报复性的给人家开这么苦的药,还得人家这几天来,吃什么东西都是苦苦的,没什么滋味。”
“良药苦口利于病。所有的药都是对症的,并无半点额外不需要的药材啊。而且,要不是你贪凉多吃了凉东西的话,也根本用不着喝药啊。”房遗爱有些疲乏的半睁着眼睛,眉头轻蹙的解释道,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有吃错了什么药了,今天看样子是摆明了来堵自己来了。
“你以为我是故意的啊!天气热,我多吃两口水果什么的解解渴不行啊。而且,谁知道它会这个时候来啊。”说道最后阎宛如的声音变得细若蚊蝇,满脸的红霞更甚,一双眼睛仍旧紧紧的盯着房遗爱不肯放松。
“好了,你身上应该还没好利索,这样的话就别随便乱跑,也最好不要动气,不然对身子不好,没得下次还会疼,还得吃药。”感觉自己身子有些撑不住的房遗爱,仍旧尽量耐着性子的说道。
“哼!你还好意思教训我!也不看看你自己!自己连站都站不稳,还要靠人扶着,满脸吓人的苍白,要是晚上出来,别人看见你还以为看见鬼了!自己都不好好休息,没得再这儿教训人,还说自己是大夫,这么不爱惜自己的人,这话说出去谁信啊!”阎宛如拿手指着房遗爱浑身上下,毫不留情的讽刺道,一双眼睛仍旧是紧盯着房遗爱的脸庞,关注着房遗爱脸上表情的变化。
“事先约好的,每天下午要来跟阎大人学画,我又怎能失约啊。”房遗爱失笑的摇头说道。
“弘文馆的课业,没事儿你都可以随便的不去,你现在有伤在身为什么就不能停上两三天养好身子再来啊!反正叔父早就知道你昨天遇刺受伤的事情,也不会怪罪你的!在者你也可以让书童来府里通报一声啊,用不着自己假惺惺的拖着病体跑来一趟!好像自己多尊师重道似得。哼!”阎宛如说道。。
墙角处探出头来的小丫鬟碧幂,满眼奇怪的看着自家小姐,不明白今天小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因为月信的事儿,使得小姐性情变了?好像夫人和二夫人都说过,女人来月信的时候,脾气性情都会跟往常有所差别,而且让自己小心的伺候,看来应该是如此了。
不然,以小姐以往的性情,就算是看到浑身脏臭的乞丐满脸苍白混身无力的样子,也会跟着流泪,同时让家人去请大夫给人治病,断不会像今天这样对待房公子,毕竟两人没什么深仇大恨,而且房公子还帮小姐调理身子来着。
赵管家也是奇怪的看着阎宛如,不明白一向脾气很好的小姐,为何老是针对房公子。
房崎怪异的望着阎宛如,心想以后娶媳妇不能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必须得亲眼看看才行,不然向阎小姐这样跟传言说的温婉知书相差甚大的性子,取家来之后,自己都没得找地去哭!撇了撇嘴,小心的扶住房遗爱不停往他身上压来的体重,担忧的看着自己少爷越来越虚弱的身子。
“呵,你该不会是怕我浪费阎大人家的笔墨纸张?”房遗爱淡然一笑,说道。因为他也不明白阎宛如为何对自己的意见这么大,要知道药苦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了的啊!现在又没有把药物颗粒化的技术,只能是这样熬制汤药了,若是配药丸的话,当时的情形又来不及,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啊!
“你!”阎宛如狠狠的瞪了房遗爱一眼,眼神变换了一下,最有有些赌气似得说道,“哼!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