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拿话套出了努尔江的实话,只是想要在明面上忍下这口气的同时,让皇上从对方口中清楚的了解事情的真相,明白自己一家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免得将来自己整治努尔江的时候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出现老爹收不了尾,皇上不帮忙收尾的情况。
目送走神情有些尴尬的颉利可汗父子两人,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房玄龄,李世民心下叹了口气,心想这次为了西北的安稳,只能是委屈自己的臣子了。不过对于房遗爱的小心思,李世民倒是没说什么,一个半大孩子的胡闹,努尔江一个成年人在应付不了,想来颉利到时候也说不了什么了。当下算是默认了房遗爱的小心思。
李世民干咳一声,打破了殿里寂静的气氛,张口说道,“房小二,你急急的进宫,所谓何事?”
“哦,”正想着等把药熬好练成丸后,好趁着找努尔江拼酒的时候,好让房崎和巴尔汗接上头,问题是应该怎么才能不着痕迹的让努尔江拼酒的时候把巴尔汗带在身边?就在房遗爱思索的时候,听到李世民的问话,猛然惊醒,这才想起自己急晃晃的进宫的原因,赶忙拱手说道,“回皇上,小子今天才想起,那天见到那人的时候,好像还在他旁边见到了一个熟人。”
“什么人?”李世民问道。
房玄龄也专注的望着房遗爱的脸。
“魏王府幕僚——于乐!”房遗爱紧盯着李世民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听到房遗爱说魏王府的时候,李世民的心顿时提留了起来,双眼的瞳孔闪着寒芒微缩了一下,在听到幕僚两个字的时候,李世民顿时心又放了回去,心想,只要不是李泰就好。待听到于乐两字时,李世民的眉头皱了起来,抬眼跟同样思索的房玄龄交换了一下眼神。
“你确定?”李世民问道。
房遗爱点了点头,毫不迟疑的答道,“确定,是他没错。”
李世民沉吟了一下,随即扭头吩咐身旁站着的李安阳道,“安阳,你和赵毅带几个人去魏王府走一趟。”
“是皇上。”李安阳躬身出了殿门。
“小二,这件事情,你们几个小孩子就不要再插手一切自有朕和你们的各位长辈来定夺。记住了吗?”李世民紧盯着房遗爱,沉声说道。
毕竟这件事情已经牵扯到息王余孽,那群人现在可都是亡命之徒!上一次因为有李建成的压在那儿,所以房遗爱、长孙涣、杜荷三人没有丢掉性命。从昨天的形势看,那群人显然是因为三小前段时间打听画中人的事情,被激怒了,想要下狠手灭了三府家眷,既可以杀掉能够认出自己的人,也打击了自己的三位肱骨,更是有可能砍掉自己的臂膀!
若是在任由这三个孩子搀和下去,一但再出事的话,那后果……。所以只能是在暗中保护的同时,提醒三个孩子自己小心,最好不要再参与其中。
“我们也不想搀和,只是若是找不到画像上的人,看着他确实死掉的话,”房遗爱苦笑着说道,“我们三个,怕是,唉,天天晚上都得活在梦魇之中。”
“朕答应你,若是抓住此人的话,自会让你们的父亲通知你们,处死的话,也会提前告诉你们,让你们亲眼看他行刑。若何?”李世民认真的说道。
“如此,小子代涣涣和小荷,一起谢过皇上了。”房遗爱感激的拱手说道。至于心底的真是想法却不足为外人道。
“嗯。”满意的望着态度良好的房遗爱,李世民点头,和善的说道,“你小子是不是也该去弘文官好好念念书了?”
“要知道你先前给陆义的笔画字帖,虞老和孔学士等人已经广泛描绘,发给了字写的较差的学生临摹练习,这一个月来他们的字倒是都长进不少。”
“而且自从孔颖达先下手为强的让你抄写了《兰亭序》之后,你小子就从未在弘文官露过面,害的想跟你讨字的虞老、褚遂良还有上官仪等人很是失望,不得不去孔颖达那里去临摹你写的那篇《兰亭序》,奈何只有其形,未得其髓。偏生你小子还顶着奉旨医治秦将军,不得分心的名号,让他们不敢擅自去你家讨要字帖。”。
“现在,秦将军好的差不多了,你是不是也该去弘文官露个面了?”李世民笑眯眯的望着房遗爱。
李世民话音一落,房遗爱立马苦着脸,求救的望着一旁安坐的房玄龄,心想,哥上辈子已经上了二十多年的学了,很是不想再上了,而且,哥不是什么文学青年,天天的面对那些个四书五经,真的是很头痛的!
瞪了一眼不求上进的房遗爱,房玄龄冷着脸完全不顾房遗爱哀求的眼神,说道,“你确实也该好好收收心,多读点书了。而且,再过两个多月就是虞老七十五岁的寿辰,本来为父还打算自己画幅丹青,拟好诗句,再由你提上去。不过昨天我听房崎说你的丹青也是神韵十足,那给虞老的寿礼,为父就都交给你来置办了,到时候让为父提前过目一下,把把关就是。”房玄龄眼里的那丝满意,此时却泄漏了他的真实想法,语气中也不无想在皇上面前炫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