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在成亲前夜,与亲兄弟私奔,下落不明。
这一消息不知经过谁的口,传遍了府上,住在府上的宾客一阵唏嘘,抱持着看好戏的态度,看着江建德为此忙里忙外。
江建德简直要疯了,消息传得太快,他阻止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清誉被人毁得一干二净。他派人四处去找江允与江竖的下落,他则想办法去阻止消息外泄。
可惜悠悠众口难堵,消息总有泄露出去的时候。不知道这股歪风是怎么吹的,当天夜里就吹到了新娘家里,新娘家虽是小官小户,但面子还是很重视的,新郎出这种事情,他们哪还愿意把新娘嫁过来。
当天夜里,新娘的父亲就登门到访,亲自送上退婚贴,辞了这门亲事。
江建德气得两鼻孔冒气,被女方单方面辞退亲事,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但目下他忙于寻人,焦头烂额,无心与女方家人争辩,只气冲冲地称不同意,就想把事情压下来。女方家人听了就不高兴,叫嚷着江建德仗着官大欺负人,大嗓门一开,把宾客纷纷引来,一时间舆论方向全倒向了女方那边,江建德迫不得已,硬着头皮地解除了婚事。
其实那小官敢这么公然与江建德叫板,全靠那些宾客撑腰,但江建德好歹也是个有权有势的官,得罪了可没什么好处,于是退亲之后,那小官立刻辞了官,卷铺盖离开,投奔亲戚去了。等到风波过去时,小官也早没影了。
江建德怒不可遏,过去找江泓之,一巴掌就想扇过去,但华丞比他快,挡住了他的手。
江泓之还很无辜地问:“父亲,为何打孩儿?”
“你还有脸问!”江建德怒骂他,“你故意将宾客引到允儿房间,意图谋害侯府,丢侯府的颜面,光凭这点就足以让家法伺候你!”
江泓之甚是无辜:“父亲带宾客来时,不都会招待他们在府上逛一圈么,孩儿只是代父亲招待罢了,何错之有?况且,父亲不责怪始作俑者的大哥与二哥,却责怪孩儿,未免主次不分。”
江建德气得差点背过气来。原来侯府有几座景观,江建德当初花费了不少银钱才打造出来的奇景,为了能讨宾客欢心,炫耀一下侯府,每当有宾客前来,他都会带其绕侯府一周,赏景。所以江泓之带宾客在侯府内逛,并无大错。
错只错在,逛的时间不对。
江建德恶声恶气地走了。
江泓之冷笑送他离开,拉过华丞刚才拦住江建德的手,拿手绢反复擦了几遍:“下次别碰那肮脏的人。”
“情急之下。”华丞无奈道,“我怕他打你。”
“他想打到我,还早着呢。”江泓之不屑地道,“以前我个头小,可能还打不过他,现在么……就凭他?”
华丞笑眯眯地点头道:“是是是,少爷您最厉害了。”
江泓之捧着华丞的脸,亲了一口:“歇息吧,明日一早,我们便去找江竖。”
“好。”
翌日一早,华丞打开系统,查到江竖现在所在的位置,立刻与江泓之奔了过去。
江建德倾尽侯府的人手,都没找到江竖,可见他躲的地方很隐蔽。
华丞两人赶到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躲的地方,竟是一间破旧的义庄。
从小娇生惯养的江竖,竟然能忍受这种肮脏的地方,不怪他们觉得奇怪了。
江竖像被吓傻了一样,抱着双腿蜷缩在角落里,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月光从破旧的屋顶斜落,打在他的身上,将他身上的血迹暴露得一览无遗。在他的面前,躺着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尸体上只披着一件被单,下.体处还有白色浊液,其面色狰狞,血肉模糊,是江允。
江泓之与华丞对视一眼,华丞只是让江竖生出杀人的意念,但可没操控他杀人的动作,没想到江竖竟把江允伤成这样……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二哥?”江泓之挡在华丞面前,小心地接近江竖。
江竖愣愣地看着地上的血迹,不发一言。
“二哥,你还好么?”江泓之让华丞退后几步,拉远了与江竖的距离,“父亲正在到处找你和……大哥。”
“大哥……大哥……”听到熟悉的称呼,江竖终于有了反应,他喃喃了几句,突然像被刺激到什么一样,蹦了起来,厉声大吼,“大哥在哪,大哥在哪!”
“大哥,不就在这么?他睡着了。”江泓之指着江允道。
“睡着……是,大哥睡着了,大哥睡着了。”江竖傻笑着跪下,抱起江允亲了亲。
看他失常的反应,十有八.九是醒悟到自己杀了心上人,而变傻了。江泓之不敢刺激他,小心凑到他面前,安慰道:“二哥,你让大哥睡在这儿,不凉么?不如回府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