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泓之突如其来的筛选,令人毫无防范,等回过神来时,田庄就只剩下十余人了。
江泓之拿过花名册,仔细问了他们的名字,便根据他们的特点,给他们重新安排了工作,每项都布置得井井有条。
之后又随同管事到了市场上,买了几个手脚灵活的奴隶,安排新的工作。
做完这些后,已是傍晚之时。由于主厨的人已经被辞退,华丞只得亲自下厨,煮了一顿简单的饭菜给江泓之与下人们,登时让有幸留下的下人们感动得痛哭流涕。
江泓之身为主子,为了安抚民心,也象征性地安慰了下人几句,把他们的心收服得服服帖帖的。
华丞打水给江泓之洗了脸,端上饭菜来,给他布好菜后,禁不住满肚疑惑问道:“少爷,你一次性辞退如此多人,也不怕得罪他们?”
“谁敢拿我怎么着,”江泓之夹了块肉到华丞碗里,“他们最多就是闹到江建德那,告我一状,但目下江建德可烦着呢,他们告状,只会引江建德不快。”
“少爷,那些辞退的人,我是随意乱点的,那你呢,你怎么知道他们有问题?”华丞好奇地道。他当时是看那些人的反应来判断的,如果是老实的人,被辞退了只会觉得大松口气,可以另谋出路,但若是有点猫腻的人,铁定会不想被辞退,想继续待在这儿享清福,偷点儿腥。
“若没先打探消息,我怎么敢冒险来此。”江泓之夹起一棵青菜道,“你看到了么,这菜色还新鲜着呢,若是田庄真穷到没点银钱,能吃上这么新鲜的菜?”
华丞点点头,今日他去膳房里就发现了这些问题,虽然看起来膳房里没什么荤腥,但菜都是新鲜的。
“田庄多年来颗粒无收,有一部分自然之因,还有另一部分是人为的原因。”江泓之刨了口饭道,“管事是个老实人,但他手底下的人却不老实,挪用公款、偷税漏税的事儿,没少做,只是都瞒着管事罢了。”他故意撇开了华丞的问题,他之所以知道这些底子,是因他复生前曾仔细查探过。
“能用公款,那至少田庄得有产出才是,不然哪来的银钱?”华丞很好奇。
“这你便不知了。田庄颗粒无收,但并不代表没有农作物,只是每年撒下去的种子都结不成,反变成没什么实用价值的枯秆。一般人不知枯秆价值,就将其弃之不用了,但若是有点儿本事和门路的,就知道有商人是专门收集这种枯秆,因此他们只要以丢弃为由把这枯秆卖掉,就可小赚一笔,而管事的也不知道。”
“原来如此,”华丞点头道,“那颗粒无收的自然原因是什么?”
“很简单,土壤不合适。”江泓之道,“每种作物均有其适宜生长的土壤,一旦土壤中某种元素稀缺,或土质疏松,都会影响作物生长。这里的地势低洼,常年有暴雨,土中养料被雨水洗刷,已少了许多养分,加之土质疏松,作物很难生长,即便生长起来,也成了枯黄的枯秆。因此,我们若想利用这片田庄,就得更换作物。放心,来此之前我已经物色好了新的作物,但是我目下没银钱购买,因此只能先将那些人辞退,省下一笔钱,过段时间筹备了银钱后再买。”
华丞苦脸了:“短期内如何筹备如此多的资金?”
“你忘了织云坊么?”
华丞一愣,笑开了。是了,江泓之的绘画水平精湛,只要绘制出花样繁复的图案卖给织云坊,便能获取高价。
“今夜已经晚了,明日一早我便绘制花纹,卖给织云坊。等有了银钱,我再重新布置和管理这个田庄,”江泓之拉住华丞的手,深深地道,“华丞,在科举到来之前,我务必要将这个田庄发展出个模样来。届时有了底子,不怕没能力与江建德抗衡。”
科举,还有四年啊,足够江泓之发展田庄的了。华丞会心一笑,反握住江泓之的手,点了点头。
四年也足够江泓之,丰满其羽翼了。
华丞有点迫不及待到四年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