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申因刚才被马下趴下,丢了大脸,正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瞧见昨个把自己打的皮青脸肿的舒弄影竟然不知死活的也要靠近那匹野马,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刚才的难堪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全心全意的盯着舒弄影,恨不得那匹马就把他踩死在马蹄之下。
但他和在场想要看好戏的人终究是要失望了。
本以为又要发狂的野马,在舒弄影靠近后,竟然像是害怕一样的退后几步。不止那匹野马,其他人胯下的马也隐隐开始焦躁不安,马蹄溅起无数黄土。
纳兰叶轻咦了一声,就见舒弄影身轻如燕的跃上了刚才她花了挺大功夫才驯服的野马上,那马别说反抗了,兼职就和小媳妇一样的服服帖帖。
动物的直觉比人要更敏锐,当舒弄影身上的气息不太友好的时候,别说这些马了,怕是山中虎都会调头。
但是在场的人都不知道,以为这匹马被纳兰叶驯服后就惧怕人类,平白给这个不知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人了!
张申的脸都气绿了,加上他本来就花花绿绿的脸,一下子更加可怖起来。
随之而来的孔染也牵出了另外一匹野马,轻轻松松的跃上马背,与舒弄影并肩,用内力传话:“喂,你能不能收敛点,等等你的马被你吓得腿软了还怎么比?”
舒弄影这才慢慢收敛自己的气息。
一声击鼓之声,舒弄影立马策马而出,孔染也紧随其后。
两个衣着寒碜的人,能力却丝毫不寒碜,御马若飞,把其他的选手甩的老远。
纳兰叶抱着还处在极度不安状态的阿加索,站在秦封身边,踌躇了一会儿叫道:“秦弟,我不知道阿加索会……”
秦封凤眼冷厉的扫了她一眼:“会什么?会跑到我那,还是会攻击人?”
不用他想,阿加索的事,定然是与纳兰叶有关。
纳兰叶连忙解释:“你知道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好奇你说比你还厉害的人是个什么摸样而已,也只是让阿加索去看看,我真的没有想到阿加索会攻击他们。”
“我为何会知道?”秦封斜睨纳兰叶一眼。
纳兰叶知道秦封只是恼,并没有真的太生气,肯定连搭理都不搭理自己。
她上前好声好气的说道:“我已经弃权了,这还不能证明么?你也知道我多期待这场比赛的,等比赛结束后,我再亲自道歉一次,可好?“
这句话说服了秦封,他绷着的脸松了不少,他往场上看去,刚好看到了舒弄影,他在马上衣袂飘飞,冲到了终点。
那一刻,骏马长嘶,马上人容颜淡淡,浅色的丝发与苍白的容颜似乎都要融入刺目的阳光中。
一时间,全部人都忘记了他衣着褴褛,面容普通,全部都被这瞬间的风华给震撼到了。
骏马踏平,舒弄影下马之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无奇,仿佛刚才只是全部人的错觉。
台上幕后,无人能看见里面,但是里面的人却能看见外面。
美人榻上,一个极为高挑的女子看着这幕后,一概之前懒洋洋的姿态,坐立起来,迷眼细看外面的舒弄影。
旁边的婢子看自家小姐对此人有意思,就出声评了一下:“这个人马术确实不错,可惜长得一般,并没有达到小姐的水准。哎,说这个人也是可恶,竟然把纳兰公子给排挤了,不然……”
张免儿水灵灵的大眸子一转,笑盈盈的看着那说三道四的婢子:“不然什么?”
婢子一阵毛骨悚然,连忙跪下磕头:“是奴婢错了,怎么敢对这些主子说三道四,是奴婢错了。”
磕头还觉得不够,伸出手掌就往自己脸上扇去,扇的啪啪作响,不一会儿整个脸就通红肿胀。
张免儿娇笑一声,阻了那婢子的动作:“我又没怪罪你的意思,再说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脸蛋呢?”
……
舒弄影和孔染回去的时候,秦封在门口等着他。
纳兰叶就站在秦封后面,手里抱着个猫儿,好奇的看着他。
孔染一看见纳兰叶就来气,当下不管秦封挡在纳兰叶面前,带着劲风就出掌。
纳兰叶怀中的阿加索尖声喵了声,然后浑身炸毛的跳到纳兰叶的肩膀上,纳兰叶也急忙退后一步,做出一个防御的动作。
“住手。”这时秦封出手,为了阻孔染的力,整个手臂都被震的发麻。
“你?!”孔染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封一眼,又转看纳兰叶,平秦封护着舒弄影跟什么似得,连说句舒弄影不好的都会炸毛,现在却护着一个伤了舒弄影脸的人。
孔染见多识广,立马就认出了纳兰叶是男扮女装,顿时悟了,感情是这小子见色忘义啊。
想到平时舒弄影和秦封只见的黏糊劲,孔染立刻就看向舒弄影,果然发现对方的脸色不太好看。
舒弄影走到秦封面前,脸色淡淡的看着现在还需要仰视他的秦封:“你带他过来做什么。”
舒弄影的口气一直都是无波无澜,似乎是什么都没能让他变色。
但对于秦封是不同的,他会笑,语气也会捎上一份温柔。
可此刻,舒弄影的声音冷如冰雪。
孔染在旁边勾唇角,心想,果然如此,然后幸灾乐祸抱胸的看着秦封。
秦封微愣,显然没想到月影会这样对自己说话,但很快就掩饰了自己的情绪:“纳兰兄是过来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