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秦封就更睡不着。
最后干脆不睡了,起来到院子里吹凉风。
“叩叩叩……”
院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秦封看过去,竟然是古庆站在院外,手中还抱着一坛子酒。
秦封上前开门:“古管家,那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虽说是被古庆认作养子,但是秦封还是称呼古庆为古管家,不曾改口。
古庆也没多大反应,笑着道:“我就晓得你今晚应该睡不好,给你带这个好东西呢。”
秦封给古庆开门,往房里拿了两个碗来,两个人在月下对饮。
“你喝过酒?”古庆看着秦封喝的淡定,有些吃惊,他还以为这是秦封第一次喝酒呢。
但转念又想到,秦封有雷家秘传的暴雨梨花针,又觉得释然。
秦封饮下了一碗,点点头:“偶尔喝喝。”
何止是偶尔?!
白旭是个老酒鬼,腰间别的那个酒葫芦总是装着满满的美酒,喝酒的时候总要拉上秦封。
秦封从一开始喝几口就两脸酡红,到现在,可以淡定的灌下几坛子酒脸色不变了。
他也爱上了喝酒这种感觉。
可怜一个大好青年,就被白旭给带成了小酒鬼……
古庆给秦封再次倒满:“你可是因为今天的事情睡不着?”
秦封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他才不是为了这件事睡不着呢,可是又不想说出梦境的事,只能憋屈的应了。
古庆拍了拍秦封的肩膀:“对不起,我认你为养子,却没能好好的保护你。”
秦封听了,连忙摇头:“古管家,这事和你没关系。是我做事不利索干净,落下了把柄,我无话可说。”
古庆听了哎了一声:“我知道你还是怪我的。怪我连累了你们一伙儿人。”
秦封:“……”
这话,他没法子反驳。
秦封的确是还怨着古庆,要不是救他们,狗蛋一伙儿也不会死,所以面对古庆的示好的时候,秦封都会不自觉的逃避。
再则,古庆认他做养子,也应该是出于对他的愧疚。
可秦封又觉得当初是自己决定救他们的,出了事,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古庆没有必要对他有愧疚感。
“说了你也不信罢!”古庆突然笑了,已经中年的他,在月下笑的很是慈祥,“其实要补偿你,原本是没有必要认你为养子的。”
秦封眨了眨眼。
“我本来,也应该有个和你一般大的孩子。”古庆看着秦封,目光因回忆变得深邃,“那年我和我妻子带着他一起回老家。途中我同他吵了架,那臭小子,竟然就玩离家出走。我和他娘找了三天三夜,才在山坳里找到他的尸体。”
秦封被古庆眼底的哀伤给触动了,不经开口问:“他是怎么……”但又觉得这样更让人难过,打住了话语。
古庆端起酒,饮了一口:“是被古家的仇家害死的,找到他的时候,身子被捅了好几刀子。”
“那年我还年轻气盛,为了古家的利益,做事向来不留余地。得罪的人也多。”
“也因为古家的事情,我鲜少能陪伴他们母子两。当时我儿子和我吵架,就是因为怪我不好好陪他们,连在回乡的路上,都还在处理着古家的事物……”
古庆脸上悔意很浓:“待我后悔,一切都晚了。后来他娘也因为伤心过度去了,之后我也没有再娶。打算孤老一生,用来惩罚自己。”
秦封:“那你……”为何还收我为养子?
古庆看向秦封:“因为你和我儿子的眼神很像,和头狼似的。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
和头狼似的?秦封不知褒贬,默默的小口小口喝酒。
古庆看秦封那样,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是我的失误。”古庆走的时候说道,“既然把你当做我儿子了,我这个做老子的一定会保护好你。那个舒墨,我会想办法,不会让他再动你一根汗毛的。”
“可是,他不是很得家主的宠爱么?”秦封听了古庆的话,有些担心。
这个叫做舒墨的男倌,在古家横行霸道那么久,也没看古庆说过什么。
而且听说这次古恒在盛怒后,也只是把人拖到房间里教训了一下,其他什么实质性的惩罚都没个影子。
古庆笑道:“你当我们家主真的被他迷得团团转?”
秦封点头,舒墨的确是长得很漂亮,被他迷傻了很有可能。
“你可知道,他是神月教的人?”古庆说道,看着秦封震惊的样子,含笑悠悠的走了。
神月教的人!
秦封顿时觉得呼吸不稳,那个病怏怏的美少年,就是杀害狗蛋他们的王八神月教里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