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南朝廷的末期,被后世公认的有两大搅屎棍,排名第一号的,当仁不让就是安王长孙怀安,排名第二的,就是这位张九维。?
张九维究竟是长孙伯渊的人,还是长孙伯昊的人,恐怕除了他自己,谁都说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在长孙伯渊阵营的时候,没做过什么贡献,在长孙伯昊阵营的时候,他也没做过什么贡献,在这两位难兄难弟的麾下,他做过最多的事就是瞎搅合。
现在,张九维正在挥着他的这个特长。
长孙伯昊在朝堂上采纳了冠玉等大臣的意见,没有按照风军提出的条件,处死查斯坦,散朝后,别的大臣相继离去,只有张九维没有走,他去到御书房,与长孙伯昊单独会面。
御书房内,长孙伯昊背着走,来回踱步,现在他考虑的问题不是城外的风军,而是在琢磨冠玉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身为辅大臣,手握重权,一旦自己压不住他,后果将不堪设想。
张九维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兵临城下的风军虽然不足十万,但这只是风军的前军,后面还有风军的后军。虽说以风军的战力,即便合兵到一起也打不下京城,但就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毕竟风军在城外虎视眈眈,万一真被它钻了空子,京城危矣啊!”
长孙伯昊停下脚步,问道:“张爱卿认为,我军当主动出击,打败城外的风军?”
张九维面色凝重地摇摇头,说道:“风军骁勇,天下皆知,我军以城防做依托,顶住风军,不成问题,但若出城一战,只怕,未必会胜。”
“不能打败风军,风军自己又不肯退兵,朕能有什么办法?”
“微臣以为,问题就是出在查斯坦身上!”
“呵!”长孙伯昊笑了,气笑的,反问道:“难道朕不知道问题就是出在查斯坦身上吗?刚才朝议,你也不是没看到,冠玉一呼百应,朕又能如之奈何?”
张九维说道:“陛下,当务之急,是先解决城外的风军,至于冠大人,陛下以后有很多的机会处理。”
长孙伯昊的脸色柔和了一些,他在桌案后慢慢坐了下来。张九维走上前,小声说道:“只要查斯坦死了,那么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可朕现在杀不了他!”
“陛下,要一个人死,不一定非要治罪问斩,也可以用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
“比如自裁。”
“自裁?”长孙伯昊仿佛听了多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张九维的话,也确实挺好笑的。
“查斯坦会自裁?这简直是天下最大的笑话!此人胆小如鼠,昏庸无能,如果他会自裁,如果他能具备那么点血性,十三军团的仗也不会打成今日这般地步!”
长孙伯昊现在已对查斯坦失望到了极点,对他这个人,也看得无比透彻。
以前,十三军团在西部,远离京城,山高皇帝远,皇帝也是眼不见心不烦,懒得去整顿,现在十三军团被调到国战战场上,与其它的中央军军团并肩作战,差距立刻显露出来,毫无羞耻之心,毫无作战意志,毫无担当之能,战力都差到令人指的地步,哪怕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地方军,战力都要远胜十三军团。
张九维眼珠转了转,说道:“陛下,微臣有把握能促成此事!”
“哦?”长孙伯昊惊讶地看着张九维,问道:“爱卿所言当真?”
张九维缓缓点下头,说道:“不过,微臣还需要陛下的两道旨意……”
等长孙伯昊和张九维在御书房里密谈完,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张九维向长孙伯昊告辞,出了皇宫,外面有人等他,辅大臣冠玉。
看到停在皇宫门口的马车,张九维嘴角勾起,淡然一笑,走上前去,问道:“冠大人还没有走吗?”
有护卫上前,把马车的窗帘撩起,冠玉安坐在马车内。他转头看眼车外的张九维,一字一顿地说道:“谗言佞臣,左右圣听,诸如此类,本官见得多了。本官身为三朝元老,理应背负清君侧之职责,倘若真有佞臣贼子于国难之际兴风作浪,非常时期,本官自会使用非常之手段,这习话,本官望张大人能听进耳朵里,亦能牢牢记在心上。”
张九维笑了,弹了弹衣襟,拱起手来,一躬到地,说道:“下官谨记冠大人教诲!”
冠玉目光深邃,冷冷凝视着张九维,过了许久,他垂下眼帘,向外挥了挥手。护卫放下窗帘,向赶车的马夫吆喝一声,銮铃声响,马车和众多的护卫在张九维面前缓缓行过。
过了许久,张九维才收起鞠躬施礼的姿态,挺直身形,望了一眼冠玉马车的背影,哼笑出声,心中嘀咕,我看你还能威风到几时?
在旁人看来,张九维是当今圣上眼中的红人,对他恩宠有加,但张九维却是满心的失望。
先帝在时,他是有名无实的外务大臣,新帝登基,他依旧是有名无实的外务大臣,什么都没有生改变,他又怎能不失望?对长孙伯昊,又怎能没有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