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忍又问道:“水军迎敌,我军还要继续留守大营吗?”
“我军可向西挺进,做出前去攻打川郡叛军的假象,等接近上京时,再出其不意的直取上京!”上官秀似乎早就考虑妥当了,斩钉截铁地说道。
张峦忧心忡忡地说道:“从东海水军大营往西走,要穿过很多条河川,没有水军摆渡,陆军弟兄的行进速度会很慢。”
在场的水军诸将纷纷点头,庞臻也说道:“此地到上京,要先后路过固江和砂河,这一江一河,皆无桥梁,大队人马想要通行过去,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用战船摆渡。”
上官秀揉着下巴,沉吟片刻,摇摇头,说道:“不必,陆军可赶造木筏渡水。天渊水军和镇江水军的实力虽然都不强,但别忘了,我方的两支水军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此战未必如想象中的好打,还应由两支水军合兵一处,全力迎敌才是!”
见众将还要说话,上官秀挥挥手,继续说道:“安郡境内,已无敌方之水军,我军在渡水时,也不太可能发生意外,两支水军,还是不宜分兵,免得节外生枝。”
上官秀打定了主意,要水军、陆军分头作战,众将官也没有办法,纷纷插手施礼,齐声应道:“是!殿下!末将遵从将令!”
贞郡军和东南水军、东海水军,于大营内休整了五日,而后,水路两军分道扬镳。贞郡军向西进发,直奔四盘山的方向而去,东南和东海两支水军,则合兵北上,迎击正在南下的天渊和镇江水军。
长话短说,三日后,贞郡军抵达固江。
固江是纵穿安郡的一条大江,北起风郡,南至东江。贞郡军抵达江边的时候,举目望去,固江虽没有东江那么波澜壮阔,但江宽也长达十余里。
上官秀下令,全军将士,边制造木筏,边征用固江沿岸的渔船。
贞郡军所在的位置,再往北走二十里,是安郡的清城。清城位于固江沿岸,是安郡知名的水城,清城城内的船只极多。
洛忍建议,己方可先出兵攻陷清城,征用清城的船只,再加己方制造的木筏,足够做渡江之用。
上官秀采纳了洛忍的意见,分出第一和第二兵团,由‘带伤上阵’的蔡煌担任主将,进攻清城。
驻守在清城城内的叛军,满打满算,也不足三千人,两万的贞郡军来势汹汹,大举来攻,叛军哪里敢出城迎战?
三千叛军,全部龟缩在城内死守。双方的战斗还没开打呢,清城城内先发生了动乱。
无数的百姓涌上街头,手持木棍、菜刀等粗制的武器,对守城的叛军发动起进攻。
修罗堂的成员,有一大部分是来自于贞郡,另外一个主要来源地便是安郡。修罗堂的原则向来明确,打破贵族垄断,消灭贵族特权,而这么做又对谁最有利?其一,是平民出身企图入仕的学子,其二,便是平民商人。从古自今,安郡都是出产商人最多的地方,修罗堂的理念在安郡当然很吃香,也能获得绝大多数人的支持。
贞郡军没打过来,修罗堂的成员还能在城内隐忍不发,任由叛军为非作歹、欺男霸女、强取豪夺,现在贞郡军的大队人马攻打过来了,城内潜伏的修罗堂人员纷纷站了出来,趁机鼓动城内百姓,与贞郡军里应外合,将在清城作威作福的叛军一举歼灭。修罗堂人员的鼓动,在城内当真是一呼百应。
安郡人本就是支持唐凌的占多数,自从唐钰称帝以来,安郡百姓被风郡叛军、莫郡叛军、川郡叛军还有本地叛军,连番洗劫,苦不堪言,民不聊生,现在终于有机会翻身,报仇雪恨,人们又哪会错过?
可以说贞郡军还没开一枪一炮,光是城内百姓的暴动,便让叛军慌了手脚。许多反应快的叛军意识到大势已去,扔掉武器,脱掉军装,混入到百姓当中。
当贞郡军兵不血刃攻入清城的时候,城内的叛军连一千人都不到,全部龟缩在城主府内。而城主府已然被清城百姓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此情此景,让蔡煌忍不住哼笑出声,说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叛军逆天而行,有如此下场,又怪得了谁呢?”
百姓们的想法很简单,不管是哪个朝廷,不管你推行什么样的新政、实施什么样的变法,你朝廷得能让我吃饱肚子,让我衣食无忧,如果连最起码的温饱都保证不了,反而还变着法的搜刮民脂民膏,这样的朝廷,百姓们又怎么可能会去拥护它?
蔡煌对左右下令道:“劝退城主府外的百姓,通知城主府内的叛军,我只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过后,我军将炸平城主府!”
听说贞郡军要对城主府进行炮击,围困城主府的百姓们纷纷退散,不过百姓们都没有走,而是退到远处,或是站在街道上伸长脖子张望,或是爬到屋顶墙顶眺望。
现在,百姓们倒是希望叛军们能继续强硬下去,最好被贞郡军全部炸死在城主府内,那才是大快人心的为民除害呢。
在一炷香的时间里,贞郡军的兵卒们开始在城主府的四周架起火炮。眼看着一炷香的时间将过,蔡煌抬起手来,正要下令,这时候,城主府的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先走出来一名穿着城主官袍的中年人,双手高高举起,一只手还握着一杆白旗。在他的后面,跟有许多的家眷,以及众多穿着叛军军装的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