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臻年纪不大,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相貌堂堂,五官俊秀,芝兰玉树,风姿绰约。难能可贵的是,他灵武高强,又熟读兵书战策。
论武力,他在东海水军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论谋略,在东海水军,庞臻是唯一一个能与李永福不相上下的人。
东海水军主将之位,庞臻是李永福最大的竞争对手,李永福之所以能压倒庞臻,被朝廷提拔上来,新变法的推行占了主因。
庞臻是典型的士族门阀子弟,而李永福则是出身于草莽,推行新法,废除贵族,庞臻不可避免的因为出身问题而受到打压。
但即便如此,即便李永福那么厌恶贵族,可他仍让庞臻做他的副帅,庞臻在东海水军的地位仍坚若磐石,从中也能看出庞臻的真才实学,至少在东海水军内,还无人能够取代他。
另外,庞臻这个人身上也有很多风国老贵族的优良传统,谦虚、谨慎,不骄不躁,平易待人,而且还随遇而安,没有争取到东海水军的主将,他全无所谓,让他担任副帅,给李永福做助手,他也不觉得委屈。
庞臻就是这么一个人。
很快,庞臻来到李永福的寝帐,插手施礼,说道:“将军!”
“庞将军!”李永福边穿衣边说道:“东南水军这次的大举来攻,本帅推测不错的话,应该只是佯攻,为吸引我军的注意力,实则,是为了掩护贞郡军的渡海作战。现在,贞郡军的主力恐怕已经乘坐着木筏,进入东海了。”
庞臻眼眸一闪,躬身说道:“末将听从将军调遣!”
李永福瞧不起上官秀,但庞臻对上官秀可是仰慕已久,贞郡军自成立以来,打过的大仗小仗,所有战报,没有他未看过、未研究过的,对上官秀的统兵才能,庞臻打心眼里佩服。
这次,李永福认定东南水军是来做佯攻,这一点他认同,但李永福认定贞郡军要渡海作战,对这一点,他抱有怀疑态度。
贞郡军是时常兵行险着,但看似险招,实际上所有的因素都是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是留有退路的,上官秀这个人,从不拿麾下将士们的性命去冒险。
而渡海作战不一样,那是不可控制的,是没有退路的,毕竟谁都没有那个能力去操控老天爷。海上的天气瞬息万变,一场大风、一场大浪,都有可能让这十万将士葬身海底,渡海作战的理念与上官秀作战的理念是完全不相符的。
只是李永福刚愎自用,又对自己颇为忌惮,即便庞臻与李永福的想法相左,他也不太愿意提出来。
对于庞臻的听话,李永福很满意,他微微一笑,说道:“庞将军,本帅给你三万将士,出海截击贞郡军!务必要将渡海的贞郡军一举歼灭!”
“将军,若是末将未能发现渡海的贞郡军呢?”庞臻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会!”李永福信心十足地说道:“贞郡军不敢渡江,他们只能渡海,而且贞郡军赶造的木筏数量,也必定是用于渡海。庞将军尽管按令行事就好!”
“是!末将遵命!”庞臻就算是有一肚子的话,在李永福凌厉又狐疑的目光下,他也说不出口了。
最关键的一点,他只能看出渡海作战与上官秀的作战理念不相符,但至于上官秀具体要干什么,他看不出来。他无法拿着自己的凭空猜测来说服李永福。
在李永福的命令下,庞臻率领三万东海水军,以主力大军做掩护,顺着江水,悄然东去,出东江入海口,驶入东海。
这晚东南水军的大举进攻,的确是佯攻,一艘艘的战船横在江面上,火炮全开,虽然大多数的炮弹都没有打到对岸,而是落入江水里,看上去只是声势挺吓人罢了。
看到对岸东海水军的主力出战,东南水军的将士们正准备要大干一场,结果主帅张峦的命令传达下来,全军后撤,避而不战。
张峦的命令,让下面兵卒们的肺子都快气炸了,连日来,他们只能看着女兵们连战连捷,好不容易轮到自己出战,结果上面又下令避战。
将令如山,东南水军无奈,只能调转船头,悉数后撤。
李永福倒也不追,看到东南水军撤离,他下令己方所有战船原地抛锚,停在江面上,等东南水军再来佯攻。
果然,李永福料对了,东南水军撤离不久后,又大张旗鼓的再次调头返回,和刚才的情况一样,胡乱的打了几炮之后,又一次撤离。
对此,李永福嗤之以鼻,仅凭如此的佯攻,东南水军就以为能吸引到己方的全部注意力,把己方的主力全部拖在这里?不知是东南水军太天真了,还是把自己的头脑像得太简单了。
且说奉命进入东海,阻击贞郡军渡海作战的庞臻一部,三万将士,三百余艘战船,在海面上分散开来,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以网捞的方式向前行进,搜寻贞郡军的木筏。
虽然庞臻并不认为贞郡军真会渡海作战,但主将的命令下达,他也只能去执行,而且还不能糊弄了事的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