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墨云理所当然地说道。

“玄灵宫可是咬定了占湷死于神池人的手里。”甚至玄灵宫为此还不惜对神池下了战帖。以前，上官秀也认为是有人在嫁祸神池，其目的是为了挑起神池和玄灵宫之间的争斗，而现在，饮血剑竟然在神池内出现，看来，玄灵宫的指责也未必是无的放矢，也许，真的是神池人杀了占湷。

“不可能！”墨云回答得斩钉截铁，正色说道：“诸位长老早已做过表态，没有人杀了占湷！”

“你是每一名长老肚子里的蛔虫吗？你就那么肯定没有哪个长老在撒谎吗？”

“长老不可能说谎的！”

上官秀不再多言，如果墨云认定了长老们不会撒谎，那么不管他说什么都没用了，她都不会相信。沉默未语的圣女突然开口问道：“殿下认为哪位长老有嫌疑？”

“大长老。”上官秀幽幽说道。

墨云倒吸口气，忍不住呵斥道：“上官秀——”怀疑大长老的品行，甚至怀疑大长老在神庙内安插细作，欲毒害圣女，这个指控太严重也太大了，足可以导致神池的分裂。

上官秀没有理会脸色涨红，惊慌失措的墨云，他看向圣女，说道：“占湷灵武高强，但也没高到天下无敌的程度，林准大长老就算不是他的对手，保命还是绰绰有余的，又何至于死在占湷的饮血剑下？想杀死一名大长老，想让他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那太难了，除非是与他亲近之人，突然的出手偷袭。谁能与林长老最亲近，自然是其他的那四位大长老了。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上京之战，占湷虽然受了伤，但并不足以致命，他也没有完全丧失再战的能力，寻常的修灵者，别说杀他，根本靠不到他的近前。而有能力杀死占湷者，要么是玄灵宫的尊者，要么是神池的大长老，前者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就只能是后者了。

“还有，神庙的侍女，又岂是那么容易买通的？想让神庙中的侍女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事，甚至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圣女的饮食中下毒，有如此能耐者，绝非普通的长老，也只有大长老能做得到了。另外，四名追踪杜鹃的侍女都失踪了，先来她们已凶多吉少，能连杀四名神庙侍女者，让她们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这也只有大长老才能做得到！”

上官秀把这段时间所发生的种种疑团全部窜到一起，那条隐藏于暗中的脉络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神池的大长老，在四名大长老当中，起码有一人与林准的死有关，与占湷的死有关，也与这次的下毒谋害有关。

圣女很聪明，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神池的大长老，只不过脑海中刚一闪现出这样的念头，立刻就被她自己否决了。灵武修为从来都不是评选大长老的唯一标准，还有更重要的一条，就是长老的德行。

如果这名长老的德行不够，哪怕他的灵武再高强，修为再精深，也选不上大长老。能通过一连串的考验，最后成功被选为大长老的人，都是在神池口碑最好，最德高望重的一群人，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神池的事呢？

似乎看出了圣女的心思，上官秀走到她的近前，在她耳边低声细语道：“如果有人想同时控制神池和玄灵宫，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神池和玄灵宫斗个你死我活，他们于暗中坐山观虎斗，等到神池和玄灵宫斗到两败俱伤之时，他们再站出来，以风卷残云之势，夺下神池和玄灵宫的控制权。如果当年的统域有这样的头脑，如果当年他们有这样的耐心，而不是急于发难的话，现在，恐怕已没有神池和玄灵宫的存在，只会有一个统域！”

圣女脸色顿变，惊骇道：“你的意思是，统域还在，就在神池内……”

“同时可能也在玄灵宫内。”这个潜藏在暗中的组织究竟是不是统域，上官秀不敢确定，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蛰伏在暗处的组织，实力庞大，而且比当年统域的野心要大得多，他们想要的，恐怕也不仅仅是神池和玄灵宫的控制权，或许还有风国和宁南的控制权。

早在四百多年前，就已经被神池和玄灵宫联手剿灭的统域，现在还依旧存在着，还依旧存在于神池和玄灵宫的内部，上官秀说的这些太可怕了，也太匪夷所思。

圣女沉默了许久，方喃喃问道：“那么，我现在还能相信谁？”

如果问题真出在大长老身上，那么对她而言，神庙都已经不再是个安全的地方，她身边的任何一名侍女，都有可能是大长老安插进来的细作，说不定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发难，给予她致命一击，从而夺下神池的控制权。

上官秀抬手抚摸着树桩平滑的断口，若有所思地说道：“交手时，他偏偏用出了饮血剑，而没有用出他自己最趁手的兵器，说明，他的武器很有特点，一旦用出，必然会暴露他的身份。”

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现在的四名大长老，每个人的武器都有独自的特点。黄尊用的是九龙三皇剑，古灵儿用的是焚天青锋剑，张崇用的是日月乾坤剑，魏爵用的是金丝软藤剑。

“所以，你也说不准这个人究竟是四名大长老中的谁。”圣女看着上官秀，有些无力地说道。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人不是古长老杀的。”

“哦？”

“古长老身材娇小，她的手，没有那么大。”在杜鹃尸体的脖颈上，留有清晰的抓痕，看抓痕可以判断出来，那是出自于男子之手。

圣女轻叹口气，说道：“如此说来，我现在只能信任古长老？”

“那也未必！”上官秀摇头说道：“人虽然不是古长老杀的，但并不代表她与杀人者不是一伙的。四名大长老中，起码有一人图谋不轨，但也有可能是两人，甚至是三人。”

圣女刚要说话，上官秀又道：“不管怎么样，神庙发生这样的事，圣女暂时都不适合继续住在神庙了。到西京暂住如何？”

“若是有危险，无论去到哪里都会有危险，我哪都不去，就要留下神庙，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还有多少见不得光的手段！”圣女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现出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