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乐想都没想,立刻点头应道:“小人这就去办,”和他一同开口的还有那名少妇,她皱着眉头说道:“那怎么可以,把死人埋在我家的院子里,也太晦气了,”
上官秀闻言,目光不由得黯然下来,对于为国捐躯的英烈而言,还有被本国百姓弃之如敝履更加可悲的事吗,不等上官秀说话,薛乐脸色已阴沉的跟锅底似的,他站起身形,怒斥道:“罗将军乃大忠大义国之栋梁,能暂时安葬于寒舍,是薛家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又何来的晦气之说,”训斥完少妇,他忙又对上官秀道:“愚妇之见,还请陛下莫要见怪,”
上官秀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把死人埋在自己家中,的确会让人感觉不舒服,少妇的心思也很容易理解,他柔声说道:“大嫂肯收容罗将军之遗体,是风国功臣,陛下回京之时,必有重谢,”
听说皇帝会给赏赐,少妇的态度立刻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连忙赔笑道:“殿下说得哪里话,什么赏不赏的,我家夫君为陛下和殿下做事,也不是为了赏赐嘛,”
她的话,让旁边的薛乐都羞臊的有无地自容之感,但又拿她无可奈何,
上官秀不再多言,抱起罗广的尸体,走进院子里,他把陌刀向地下一刺,沙的一声,整个刀身都没入地下,只露出刀把在外,
他握紧刀把,在地上划动,画出一个长条形,紧接着,陌刀用力向外一扳,一大块长条形的地皮被他硬生生掘了出来,而后,他把罗广的遗体平放在坑底,闭上眼睛,静站了几秒钟,把撅出的那一大块地皮又放回到坑内,他走到上面,连踏了几脚,把坑踩平,恢复成原样,
他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别说少妇看傻了眼,就连通过修罗堂,已经算是见多识广的薛乐,也从未见过有这么埋人的,太快了,从挖坑到填平,连一分钟都不到,
他刚要开口称赞,上官秀的身子突然摇晃了两下,依靠在院墙上,缓缓滑坐在地,薛乐吓了一跳,连忙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殿下……怎么了,”
“无事,就是有些累了,我休息片刻就好,”上官秀的体力早已透支,而且他的身上还有多处负伤,现在他的背后还插着好几块的弹片呢,
“小人扶殿下到里屋去休息吧……”薛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院门外传来咣咣咣的砸门声,同时有人大声喝道:“开门、开门,快开门,”
薛乐暗叫一声糟糕,神情慌乱的向四周张望,看到不远处的柴房,他扶起上官秀,边往柴房走去边说道:“委屈殿下了,先暂时到柴房躲避一会,”
上官秀没有意见,不管去哪,只要让他歇息片刻,他就能恢复与敌再战的力气,薛乐把上官秀送入柴房,柴房中暗藏一座地窖,并不深,但地窖口倒是很隐蔽,在柴火堆的下面,
安置好上官秀后,薛乐刚从柴房走出来,院门便被外面的叛军一脚踹开,大批的叛军从外面涌入进来,
看到站于院中,满脸惊慌失措的薛乐夫妻二人,众叛军谁都没有说话,自动自觉地分散开来,到各处搜寻,
一名叛军的头目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向四周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薛乐夫妇二人身上,他慢条斯理地问道:“上官秀可在这里,”
“上……上官秀,国……国公殿下怎么可能会在小人的家里,军爷可不要诬陷小人啊,”说着话,薛乐拉着少妇,一并屈膝跪地,
薛乐的家不大,家里也没什么摆设,住在西城贫民窟里的人家,也不可能太富裕,到各处搜查的叛军纷纷返回,来到头目近前,纷纷摇头,表示未发现上官秀的行踪,
“奇怪,有兄弟说,上官秀就是在这里消失不见的,难道他还能上天入地了不成,”说着话,叛军头目的目光又落在薛乐身上,冷笑着说道:“现在,妖女已经不是皇帝,上官秀更不是国公,而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你应该知道,窝藏朝廷要犯是什么罪过,那可是株连九族、满门抄斩的死罪,”
少妇闻言,脸色瞬时间变得煞白,薛乐则是身子哆嗦个不停,结结巴巴地说道:“军爷,小人绝不敢窝藏朝廷要犯,小人不敢啊,军爷明察,请军爷明察……”
“哼,”叛军头目冷冷哼了一声,看向四周的叛兵,问道:“所有地方都查遍了,没有遗漏,”
“都查遍了,没有遗漏,”
“嗯,到别处继续去搜查,上官秀受了伤,他一定跑不远,就是藏在这一带,”
“是,”众叛兵答应一声,纷纷离去,最后只留下几名亲信站在头目的身边,
叛军头目目光一转,看了看薛乐身旁的少妇,又瞧了瞧她怀中的婴儿,问道:“孩子多大了,”
“回军爷,还不到八个月……”薛乐的话没说完,叛军头目已一脚踹在他的脸上,怒斥道:“老子没有问你,”
说着,他抬手勾起少妇的下巴,看着少妇娇美的脸庞,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小娘子还没说,孩子究竟多大了,”
少妇的小脸上满是惊恐之色,颤声说道:“只……只有七个多月……”
“才七个多月大,应还需喂奶吧,”
“正……正是……”
“正好,老子和兄弟们与鹰犬恶战了一上午,又渴又累,现在,借小娘子口奶喝,”说完话,还没等薛乐和少妇反应过来,叛军头目已把少妇扛起,迈步向里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