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以彭胜为首的八个兵团,六万的兵力,连夜攻城,与白天的攻城相比,晚上的攻城,宁南军已是雷声大,雨点小,攻势毫无力度可言,对于风军来说,这只能算是不痛不痒的骚扰战,
深夜,子时,
以董旭和王澜为首的两支宁南军,悄然离开大营,分向庆城的南北绕行过去,
董旭一部,摸黑潜行到庆城北城外的树林里,人们借着夜色和树木做掩护,举目向庆城方向望去,
只见城头上的火光稀稀疏疏,寥寥无几,移动的火光也是隔好久才出现一次,显然,在北城城头上站岗放哨和巡逻的风军都不多,
董旭暗暗松口气,王爷还真是料事如神,风军的北城城防果然薄弱,
他把副将以及十名营尉都叫到自己的近前,小声交代道:“一营打头阵,先悄悄潜行到城墙底下,用绳索攀爬上去,解决掉城上的守卫……”
他正说着话,忽听后方传来啊的一声尖叫,董旭恨得直咬牙,低声喝问道:“是谁,谁在喊叫,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都不许出声,”
树林里鸦雀无声,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董旭扫视了一眼,收回目光,继续低声交代道:“爬上城墙后,不管遇不遇敌,第一时间先把城门给我打……”
“啊——”
话还没说上一句,后方树林又有叫声传来,董旭恨得在心里直骂娘,他咬牙切齿地左右众人说道:“都跟我去看看,究竟是谁在鬼叫,是他娘的谁在给风军传信,”
董旭带着副将和一干营尉,在树林中穿行,路过宁南军兵卒的时候,营尉们不停的发问:“刚才是你在喊吗,”
“不是、不是,不是小人,叫声是从后面传来的,”
一直走到树林深处,董旭突然停下脚步,不对劲,有血腥味,他心头一震,下意识地握住肋下的佩剑,副将上前,问道:“将军,怎么了,”
“你仔细闻闻,”
“是……有血腥味,”
董旭吞了口唾沫,慢慢把肋下的佩剑抽出来,见状,副将和营尉也都抽出各自的武器,并纷纷回头召唤道:“来人,都过来,到这边来,”
树林里太黑了,能见度充其量也就一两米,为了行动的隐秘和出其不意,他们又不敢点燃火把,董旭只能摸着黑,试探性的往前慢行,
正往前走着,他脚下突然一软,险些向前扑倒,跟随其后的副将手疾眼快,一把把他拉住,紧张地低声问道:“将军,怎么了,”
“地上有东西,”董旭蹲下身形,瞪大眼睛,向地上看,他的腰身越来越弯,脑袋越来越贴近地面,猛然间,他的视线里浮现出一张近在咫尺又惨白无血的大脸,
“啊——”董旭吓得身子向后一仰,跌坐到地上,手中剑混乱的向前劈砍,同时尖声叫道:“火把,快给我火把,”
“将军,点火把会暴露我们的行迹……”
“少他娘的啰嗦,快给我火把,”
一名营尉点燃火把,递给董旭,董旭回手接过火把,向前照去,火光渐大,慢慢照亮前方的树林,人们定睛细看,无不脸色大变,只见前方树林的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宁南军的尸体,
数不清楚有多少,尸体身上,统统都只有一处致命伤,要么是被利器割断喉咙,要么是被刺穿胸膛,此情此景,让在场的众人都惊呆吓傻了,
过了许久,董旭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谁,他们是谁,是……是什么时候死在这里的,”
“马五,”随着一声惊呼,一名营尉箭步冲到一具尸体前,将尸体紧紧抱住,
“那……那是马营尉的弟弟,他……他是跟着我们一起来的,”另一名营尉骇然说道,
这么说来,这里死的都是他们的人,可是怎么多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杀的,他们竟然毫无察觉,
一时间,人们仿佛集体掉进了冰窟里,寒气从脚底板升起,一直冲到发梢,头发丝都快竖立起来,
人们惊恐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地东张西望,即便点燃了火把,在树林里的能见度仍非常有限,火光反而还把树林映射得更加恐怖,夜风吹来,树枝摇曳,看上去,就仿佛从暗夜中伸出来的一只只触角,
“啊——”不远处又传来尖叫之声,随着这声尖叫,神经紧绷到极点的众人也都跟着叫了声来,
董旭提着佩剑,发了疯似的向叫声传来的方向奔跑过去,到了叫声的近前,用火把一招,和刚才的情况一样,地上全是宁南军兵卒的尸体,
根本就没有打斗声,这些宁南兵,仿佛是被树林中窜出的鬼怪一瞬间杀死的,“将……将将军,这……这这里有鬼啊……”
董旭气极,他从不相信鬼神之说,他手持佩剑,环视四周,厉声喝道:“究竟是何人在此作祟,偷偷摸摸的暗中伤人,有种的就现身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