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城到庆城并不远,但最先接近庆城的,却是宁南朝廷组建的二十万新军,
看得出来,宁南朝廷是想打一场两面夹击的围歼战,但通过两支宁南军行进的速度,便能看到两边主帅的作战风格完全不同,
由潜龙城出发的第五军,速度缓慢,步步为营,好像生怕钻进风军的圈套里,而从丰原郡赶来的宁南军,则是截然相反,表现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全军上下,日夜兼程,
宁南新军的一支先锋队率先接近庆城,这支先锋队是由一个兵团组成,距离庆城还有二十多里的时候,停了下来,安营扎寨,为后面的主力大军布置前哨,
上官秀对新军的战力很好奇,决定亲自去打探一番,
如果新军的战力和中央军相差不多的话,那么此战不用再打,己方应当机立断,撤离庆城,毕竟以数万的兵力,无论如何也抵御不住三十万大军的前后夹击,
但若新军的战力不怎么样,此战倒是有得一打,至少可给予新军迎头痛击,大大缩减对方的兵力,
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老兵,天生就会打仗,都是靠着一场场战斗的洗礼,从死人群里摸爬滚打出来的,
若让这二十万的新兵磨炼成老兵,宁南军在明水郡的兵力和战力,对己方将具备压倒性的优势,于己方极为不利,
上官秀带着肖绝、吴雨霏、刘彪、郭端、王旭诸将,以及千余名骑兵,由西城出城,直奔二十里开外的宁南军而去,
洪水已然退去,不过路面还是非常的泥泞,许多道路都已被洪水冲毁,前行了十多里地后,再往前走,道路的一侧是树林,另一侧是草地,到了这里,他突然勒停战马,
肖绝等人不解,也都纷纷停了下来,拨马向上官秀靠拢,问道:“殿下,怎么了,”
上官秀没有立刻说话,反而闭上眼睛,肖绝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好半晌,他闭起的眼帘猛然挑起,两道锐光也随之从眼眸中射出,他语气凝重地说道:“有杀气,”
啊,众人闻言,皆是暗吃一惊,有杀气,难道此地有伏兵不成,想到这里,众人紧张地向四周张望,目光所及之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更别说什么伏兵了,
上官秀举目看向前方右侧的那片树林,沉声说道:“你们在此等我,我过去打探,”
说着话,他双脚一磕马镫子,催马向树林那边走去,肖绝等人哪能放心得下,正要跟随上前,上官秀回头喝道:“谁都不准跟过来,这是军令,”
众人身子一震,连忙勒马,一个个满脸担忧地看向上官秀,
上官秀骑着战马,来到树林的近前,树林受过洪水的侵袭,树身都向同一个方向倾斜,另外,树林还挡下了许多随着洪水冲刷下来的杂物,举目向树林内看去,地面上有厚厚一层的淤泥,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其中不乏被洪水浸泡得又黑又胀的尸体,林中散发着腐烂的气息,刺鼻的恶臭味,
暗暗皱了皱眉头,上官秀翻身下马,目不转睛地看向林中深处,沉声说道:“什么人藏于此地,出来说话,”
树林里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突然一阵风从林中刮出,吹得上官秀胸前的银发飘扬起来,
也就在他眨眼的瞬间,他的面前无声无息地多出一人,这人看年纪已有五十开外,但须发乌黑,丝毫不显老态,
身穿普普通通的布衣布裤,脚下一双薄底的布鞋,衣装并不华丽,却很干净,一双白色的布鞋,一尘不染,鞋底连点淤泥都未粘,
如果定睛细看的话,便会发现,他并不是站在上官秀的面前,而是悬浮停在上官秀的面前,他的鞋底与地面之间,有一寸左右的悬空,只不过他漂浮得太稳,而悬空的距离又太小,会给人造成他是站在地上的错觉,
像脸上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红光满面,让人感觉慈祥又富态,但看他的眼睛,那完全不像是活人的眼睛,更像是一对存在于尸体身上死不瞑目的眼睛,
眼黑很淡,眼白呈现灰白色,冷眼看去,像是长了一对灰目,
随着此人的突然出现,上官秀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他的双脚深深陷入地面的淤泥,人如同站在斜坡上,双脚贴着地面,慢慢地向后倒滑,灵压,无与伦比的灵压,迄今为止,即便在大长老身上,他也未曾感受到如此强大的灵压,
上官秀当然也没有忽视对方肋下佩戴的一柄长剑,这把剑的剑鞘由赤链蛇的蛇皮打造而成,红黑交加,剑柄则是通体暗红色,
即便剑未出鞘,上官秀已先感受到剑身上传来的浓烈杀气,刚才,他所感受到的杀气,也正是来自于这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