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没有人听到他发出的虚弱声音,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寒霜剑上,上官秀垂目,喘息了两口气,加大音量,再次说道:“喂,那把剑,你们不能动,”
离他近的宁南兵有听到他的话音,下意识地扭回头一瞧,只见自己的背后坐起一个血人,那名宁南军吓得妈呀一声,一蹦多高,向旁退出几步,尖声叫道:“这人……这里还有个人活着,”
他的叫声,终于把众宁南兵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上官秀的身上,过了许久,众人才回过神来,有宁南兵下意识地问道:“你……你是谁,”
“这把剑,不是你们的,放下,”上官秀声音微弱,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营尉皱了皱眉头,似乎生怕上官秀会把寒霜剑抢走似的,下意识地把手中剑背到自己身后,他心思转了转,怒从心中起,恶向弹边声,眼中杀机顿现,他手指着上官秀,说道:“此贼来路不明,定是风军细作,杀了他,”
周围的宁南兵们纷纷用怪异的目光向他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审呢,怎么就确认他是风国的细作了,见周围的众人都眼巴巴看着自己没有动,那名营尉咬了咬牙关,语气笃定道:“他就是风国细作,”说话之间,他大步流星走到上官秀近前,举起铳剑,对准上官秀的脖颈,恶狠狠刺了过去,
噗,
铳剑的锋芒几乎是贴着上官秀的喉咙擦过,站在他身旁的营尉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一点点地垂下头,只见上官秀的手竟然刺入了自己的胸膛,在他的手掌上,不知何时包裹起一层银色的金属,
沙,上官秀把手掌从营尉的胸膛内抽出来,他的掌心,多出一颗还在嘭嘭跳动的心脏,胸膛被挖出一个血窟窿的营尉,直挺挺地迎面倒地,那把寒霜剑,也摔落在了他的身旁,
裴赢守信,他答应广玄灵,一生不踏入神池一步,真的有说到做到,对于守信之人,上官秀也会对他一诺千金,他答应了裴赢,会带他回神池,就一定会带他回去,把他完完整整的带回去,
人们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营尉的尸体,过了那么片刻,众人终于反应过来,五官扭曲,纷纷怒吼出声,人们端起火铳,对准上官秀,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上官秀向外挥手,无形化成数十根的丝线,精准地缠在在场每一个宁南兵的脖颈上,
在他们扣动扳机的同时,他也狠狠地拉扯了银线,
嘭嘭嘭,
火铳的爆响声一同响起,在上官秀的胸口和背后,腾出十数团的血雾,坐在地上的身子,仰面而倒,那数十名宁南军也没好到哪去,打完一枪之后,人们僵站在原地,又过了一会,纷纷扑倒在地上,
仔细看,每一个宁南兵的喉咙都被划开,喉管连同颈动脉一并被割断,大量的鲜血汩汩流淌出来,
上官秀趴在地上,一手紧紧握住了寒霜剑,一手死死抓住裴赢的衣服,嘴巴一开一合:我会带你回家,
过了有半刻钟的时间,树林的一侧再次传来凌乱又急促的脚步声,百余名宁南军疯跑过来,人们边跑边连声喊道:“这里,刚才枪声就是从这边传来的,”
和第一批赶过来的宁南军一样,看到这片被毁坏得一片狼藉的树林,人们都有些傻眼,他们正向上官秀那边走过去的时候,从他们侧方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火铳的爆响声,
数十名宁南军连敌人在哪都没看清楚,身中数弹,扑倒在地,其余的宁南军大惊失色,各找掩体躲藏,扯着脖子大吼道:“敌人,这里有敌人——”
他们话音未落,数百名之多的风军从树林里冲杀出来,为首的一名风军将官,正是蔡横,
蔡横手持佩剑,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三步并成两步,飞奔到一名从树后探出头的宁南兵近前,一剑向前刺去,正中那名宁南兵的脑袋,
噗,佩剑的锋芒把他的头颅刺穿,宁南兵声都没吭一下,当场毙命,
在其左右的树木后,又闪现出数名宁南兵,端着火铳,正要对蔡横开火,对面的树林里传来嘭嘭嘭的数声枪响,探出头的宁南兵皆是眉心被打穿,尸体依靠着树干,缓缓滑倒在地上,
前面有蔡横率领兵卒冲阵,后面有使用火枪的锐士掠阵,百余名宁南军,连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转瞬之间,便被突然杀出的数百名风兵杀个精光,
蔡横等人在地上巡视了一圈,然后快步向上官秀那边走了过去,
即便是蔡横,也辨认了好一会才把上官秀认出来,此时的他,业已昏死过去,双目紧闭,脸色煞白,从头到脚都是血,看不出来他总共负了多少处伤,
“殿下,殿下,”蔡横连续召唤了数声,见上官秀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与周围的风兵合力把上官秀抬起来,不过即便晕死过去,上官秀的双只手,还死死抓住裴赢的衣服和寒霜剑,不知道裴赢究竟是谁,但上官秀死抓着他不放,蔡横也能判断出他是个重要的人,他当机立断,对周围的风兵命令道:“把这具尸体也一并带走,快,宁南军的大队人马就快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