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红愣了一会,才醒悟过来皇后这是在和自己说话。
众人的目光“刷”地集中到尚红身上。
信安王世子妃张氏顿时紧张起来,比尚红本人还忐忑。这侄女儿从没进过宫,今儿头一回进宫,行动倒也并不失礼,可单独被陶皇后点出来………这……
尚红却没有张氏想象中那样失措,而是落落大方地上前半步,向皇后福了福身,施了一礼,朗声道:“娘娘万福。”“挺好的孩子”陶皇后笑眯眯的,她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好。
她对太后说道:“母后,这位信安王家的五姑娘的父亲,过去和皇上都在宫里小书房启蒙。皇上前日还和我聊起他少年时读书的事情,说当时他和粱三公子交情最好,常常在一处读书的。您可还记得这粱三公子?”太后并非兴耀帝生母,哪里清楚皇帝少年时的事情。然而皇后这番“亲切”的说话明里是在夸尚红父女,暗里却是在向皇贵妃示威皇上和我聊他年轻时的秩事,而且是“最近”在聊哦,我和皇帝的感情好得很!
但是皇后最重要的目的却并不在此,而是要借这个机会向众人宣布一信安王府一系,已经投向了皇后与二皇子!
尚红,只是皇后信手借来的一个“活道具”罢了。
太后却好好的看了尚红几眼,点头道:“确实是长得挺水灵,以前怎么没见你进宫?”
“回太后的话,尚红前些年身子有些病弱,只好在家将养着。近来精神好多了,恰逢如此佳节,便请长辈带尚红进宫来给太后、皇后、娘娘们请安。”
她这话一出口,张氏的表情立刻微妙起来。另外的人家原先还有些眼红她出风头的,现在听到她说这样的话,也都惊讶地把那点小嫉妒抛到一边去了。
哪有未出阁的姑娘家这样说自己的?病弱?她还要不要说亲了?
可也有人觉得尚红很老实,有什么说什么。其实京城里的女眷们,谁不知道信安王府的五小姐是个病秧子?她自己居然也坦然承认,不知是太傻气还是太实诚?
太后却是后者。
能够在后宫生活了大半辈子,虽然无出一直笑到最后被尊为太后,这位太后绝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与世无争。
然而看了半辈子明争暗斗,习惯了众人的袖里乾坤,突然听到有人这般坦诚,太后突然对这俊美的小姑娘有了些许好感。
“看你气色也还不错,想来是将养好了吧。”皇后对尚红和蔼依旧,笑道:“本宫似乎听说你这是气管上的毛病,现在看起来必然是痊愈了,不然焉能有如此好脸色。
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后这是在做顺水人情,替尚红说一两句好话。
不知她从信安王那里得了什么好处?皇贵妃恨恨地想。
“是吗,调理好了气管的毛病?哀家也有这老毛病呢。也不知你用了什么药方,回头给哀家送一份来、太医院那边的药方,哀家吃了多少年,怎么一点儿起色也没有。”尚红只得应了下来。
无论如何,这一回对尚红来说算是好事。有了和太后、皇后这一问一答,尚红“病弱”的名声多多少少可以挽回一点。而且她在贵人们跟前的表现,也让许多正在挑儿媳妇的人家开始对她感兴趣。还有皇后说的,她的亡父竟和皇上有私交……
尚红本人却并不如何高兴。
她说自己过去病弱,那是有原因的。她就是想提醒大家,我是个病人,不适合当妻子,谁也别来信安王府提亲,让我一个人孤独终老吧。
自打刚才见过万里以后,尚红的心就没有平静过走在出宫的通道上,舒绿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总算顺畅了些。很快就能离开这儿了,很快她需要赶紧确认哥哥的安全!
“凌千金请留步。”
舒绿才刚刚扬起的微笑霎时间凝结在了脸上。人呐,就是不能高兴得太早!
一队太监站在大甬道侧边朝舒绿行礼,舒绿认出了他们都是“老熟人”
好吧,皇帝您又要单独召见我吗?
难道是打算亲自“审问”她,刚才为什么会在玉茗殿那边逛来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