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她的李嬷嬷甚至直白地说:“大小姐,您这么闹下去也是白费力气。您要是真饿坏病倒了,那王妃只再送你回乡下静养了。”言下之意就是要么你就老老实实准备嫁人,要么就被关到老死。
游王妃才不怕牧欣茹会在婚礼上大闹。这姑娘最要紧的就是她的面子,最怕就是被人耻笑。她也就敢在暗地里使手段,在人前却是最会伪装的。
无所谓了,只要把她嫁得远远的,管她在西北怎么闹呢!
到了六月里,在信安王府嫁女后几天,牧欣茹也被送上了前往西北的马车。她的婚礼将会在西北边城举行,牧家只派出了一些老成的管事和嬷嬷跟车,牧王爷和游王妃当然是不会同去的。
舒绿q就知道牧欣茹许给了什么人家,心中对游王妃的安排大感满意。
这贱婢居然想勾引她亲爱的哥哥,差点抹污了展眉的名声一每次想到这里,舒绿就对牧欣茹十分厌恶。
嫁得好啊!从繁华的京城王府嫁到鸟不拉屎的荒凉边城,又是嫁了个比自己亲爹还大的独眼无老男人,还得和三个名义上的“儿女”相处,想想就觉得牧欣茹将来的日子一定过得很精彩。
对这种一心想着利用别人博取富贵的虚荣女子,最好的报复就是让她过上与梦想中完全相反的辛苦日子。
实际上也不算辛苦呀,不是还有笔不错的嫁妆嘛。不过可能在牧欣茹看来,像尚兰那样足足两百六十八抬的嫁妆才配得上她吧也不想想尚兰什么出身,她又是什么出身?
“所以说,人呀,就是要懂得知足。知足常乐,对不对?”舒绿随口问了展眉一句。
展眉打了个呵欠说:“你们女人真是八卦,这么点小事也能唧唧歪歪说上半天。”
他一点也不关心那个曾试图勾搭他的牧欣茹过得是好是坏。跟他有什么关系?
“什么啊。人家最近难得见到你,跟你聊聊天你还嫌弃说起来,你这些日子又在忙什么?”舒绿算算日子,她已经有差不多五六天没见到哥哥了。
自打得知展眉暗地里是内通司的密探后,舒绿说不担心是骗人的,可也不敢把担心放在脸上。她才不要哥哥在外头做事的时候,还牵挂着家里,这样岂不是更容易分心坏事?
“忙很多事啊。对了,夏涵托我给你带盒印香。”展眉对舒绿的问题避而不答,工作上的事情多说无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舒绿手中。
舒绿听到夏涵的名字,笑容便淡了几分,表情也不那么自然。展眉知道她还在纠结着自己的感情问题,也不去点破她。
这种事,旁人能起的作用有限,只有看她自己怎么想了。他能做的,也就是替他们传话递信之类。既然答应过夏涵要帮他,展眉自然不会食言。
心字香……
舒绿看着盒中那曲曲折折地绕成心字的篆香,莫名想起纳兰性德的那首词。
“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黄昏时分,寒鸦飞尽,斯人却独立窗前,不知在想谁、念谁、怨谁、恨谁?
风乍起,香阁前柳絮翻飞,梅huā轻频。而那心字篆香,则已经默默地燃成了灰烬……
以前读到这首词,舒绿总觉得其中的意境很美很美。可这一刻,
看到夏涵托哥哥送来的心香,舒绿却惆怅起来。
这是他的一片真心,她真忍牟就这样让他“心字成灰”吗。
夏涵……的确是不错的男子……
舒绿将那心字香珍而重之地收藏起来,开始认真的考虑,是否应该接受夏涵的感情。
然而几天之后,展眉为她带来了另一个震撼的消息西南军情告急,朝廷决定往西南增派援兵。除了现有的兵卒外,还要在民间征发数万民勇。
而临川王世子牧若飞,就在这个时候应征入伍,成为京城派往西南的援军中的一员。
“牧若飞……要去前线?”舒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