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要把事情闹大了?
魏盛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
“嗯,我赞成。”
展眉说。“这姓朱的先对我无礼,又将官家的捕快当成家将来使用,在粱总管出示信安王府的铭牌后还是不管不顾地要将我们带回去。
就让布政使大人来评评理,治治这可恶的小恶霸。”
他的叙述里完全把舒绿摘了出去。这也是必然的,绝对不能让舒绿的名字和这件事沾上一点点关系。这可是为了舒绿的闺誉!
一直默不作声的粱总管,这时插了一句:“陶然先生,平洲道布政使崔大人,是章宪十七年的进士。”
“哦?”魏盛一抬眼,骤然想到了什么。
章宪十七年,那年的会试主考官是前内阁次辅吴阁老。传说吴阁老与信安王两人年轻时同在国子监读书……
“你是说,崔大人也曾…拜会过王爷?”他隐晦地问了一句。
粱总管含笑点点头。
魏盛顿时心中安定不少。
既然一省的最高行政长官布政使,是信安王一系的人,那就好办了。
“好,我们全速赶到平望大概什么时候能赶到?”
粱总管的表情还是那么谦卑:“天亮前就能赶到。等天一亮,1【、
人就进城去拜会崔大人。”
魏盛说:“我和你一起去。”
有了定计,魏盛总算能勉强吃得进晚饭了。不过其实除了他以外,其他人的心情都很平静。
粱总管在众人中地位最低,但他的眼界却不是魏盛这种靠科举晋身的文人能比的。这种纨绔间斗法的事情,他在京城见得太多了。别管有课没理,谁的靠山强,谁说话就管用。
区区一个知府,四品官儿,凭什么和一位权势正盛的王爷比?
“哥哥,把这个给那猪头灌下去。“魏盛离开后,舒绿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展眉。
朱大公子和捕快头子老七都被捆了扔在底层舱房里,由四五个护院看守着。
“这是啥好东西。”展眉知道妹妹肯定是记恨上那只猪头了。别说舒绿,展眉也没打算放过他。朱大公子追过来时喊的那声“女人要抓活的”是什么意思,谁都能听出来。
他调戏舒绿在先,还想将舒绿抓到手里污辱。这种人渣不给他点教训,不是展眉与舒绿的做事风格啊。
“绝对是好东西。”舒绿嘻嘻笑着,凑到展眉耳边说了两句话。
展眉一寒,瞪眼看着舒绿:“你确定?”
“当然了,我的药你信不过?”
舒绿嘟起嘴儿不满地说。
展眉摇着头,叹息道:“最毒妇人心啊。”
据舒绿说,那只猪头喝了这药,下半辈子就只能当和尚了。化学阉割啊…这么恐怖的手段,舒绿还狠。作为男人,展眉表示压力很大。
万里在不远处看着两人嘀嘀咕咕,其实将他们的对话听进了大半。他们也没打算避着他,经过这次的事件,大家似乎又更亲近了些。
具体没听清,不过万里知道舒绿是在用她的方法报复朱大么子。
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
万里无声地笑了。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欣赏这姑娘了,为什么她的外表如此纯真,性情却又这般奇特呢?
他还以为中原的姑娘,尤其是那些自幼受到良好教育的千金小
姐,都是极为循规蹈矩的乖乖女。舒绿从外表上看来,更是乖乖女中的乖乖女。
也许,自己无意间挖到宝了啊。
这一夜,有许多人睡得很香,也有许多人难以入眠。
然而老天并不因为人们的情绪如何变化,而改变它的自然规律。
天空缓缓亮起来的时候,在悠悠涛声中,平望城渐渐近了。
根本没怎么睡着的魏盛,催着粱总管跟自己一道赶着进了平洲道的首府,平望城。
而这时,从古州一路追过来的两艘官船,以及半夜赶上自己热的三艘古州水军兵船,也紧追而至。
兵船上,古州知府朱荣脸色铁青地凭风而立,几乎要咬碎了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