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亲眼看见,舒绿也知道舒华这回有得受了。她调制的这种药粉,药效很强,不小心吃上一点就会引发大面积过敏,迅速发起层层叠叠的红点红斑。
尤其舒华脸上还有伤,这就更妙。未愈的伤口被过敏源一激发,会更加红肿,甚至可能导致溃烂。
若要论起下药,舒绿才是行家,舒媛和舒华这些门外汉比她差远了。
其实她不一定非要报复舒华的。尽管她今天在荷包里装了好几样新调制的药粉过来,以备不时之需。可若非舒华不知悔改、咄咄逼人,舒绿才懒得和一个小丫头计较。
但是展眉对她今晚的作为却很满意。
“早该这样了。”从舒绿口中得知她好好“回拖,了舒华以后,展眉心怀大畅。
上回与舒华在街上偶遇,展眉就曾问舒绿,需不需要他出手解决。
现在看来是没有他出手的余地了。
虽然舒绿只是轻描淡写地描述了两句,吃下这种药粉过敏后会出现的病状,展眉也可以想象得到这对那个心高气傲的凌家二小姐是如何大的打击。
活该!
这女人可是两次对舒绿下死手,而且还只是因为怕舒绿太出风头,抢了她的光彩。这种蛇蝎心肠的姑娘,展眉才不会施舍半点同情。
舒绿离了凌家大宅后,特意让车夫绕到两条街外的街口井头上,先把手上一直攥着的那块月饼扔掉,再将残余的药粉洗了个干干净净。她刚才为了诱使舒华吃月饼,自己先拿了一块,这会儿也满手都是“毒粉”。
“好了,咱们终于可以去诗会了。”舒绿呼了。长气,心情那叫一个好。
中秋诗会的会场也是设在清江的几艘画舫上。这样的月夜,不临江赋诗,凭栏赏月,也太可惜太浪费了。
舒绿跟在展眉身后上了当中的那艘大画舫。本来展眉一个小书生,按理说不会有太多的人认识他,可舒绿发现一路上和展眉打招呼的人还真不少。
“你什么时候交游如此产阔了?”
舒绿悄悄附在展眉耳边说。
展眉习惯性摸摸鼻子,说:“有些是书院里的同窗,有些是在别的文会上认识的前辈。还有些,我自己都不知道人家是谁。”
好吧,也就是说,现在的凌展眉已经算是江城文坛上的小名人了。
“不是吧,文坛这么好混?你不就写了两首出名点的诗嘛?”舒绿吐了吐舌头,有些不以为然。
对于舒绿的轻慢,展眉毫不在意,反正自己有多少斤两妹妹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那些诗都是他信手“偷,…来的,本来就不属于他。
不过展眉做的文章真的越来越好了,他的老师夏大儒对他的进步含蓄地表示了赞许。夏大儒可不会轻易夸人。说到底,展眉之所以能在江城文坛逐渐扬名,还是因为他背后这棵大树。
人家夸他,多半是为了借机赞赞夏大儒教徒有方。试想弟子有出息,不正是证明了老师的出色吗?在江南一带,想要讨好夏伯卿的人真是多如过江之聊。展眉能够拜在他的门下,还真是很幸运很幸运。
他们来得晚,诗会已经开了一半。展眉才进了画舫大厅,就被韩波鲁奇几个看见了,拉他一起来评点他们几个写的新诗。
韩波等人也是一等一的大才子,却因为种种机缘,和展眉来往密切起来。有了这帮朋友帮衬着,展眉虽然还没下场科考,却已经算小
有才名了。
舒绿在一边听着他们吟诵诗句,听不出什么好歹来。只能说她从小接触的都是些太出色太出色的千古名句,所丹这种稍微普通点的诗句,也就入不了她的眼了。
韩波为人爽朗,上回赏荷会上舒绿得了王妃的彩头,他对舒绿也越发欣赏起来。
他们都曾见识过舒绿写的对子,就催着舒绿也写一首咏月诗。
“我哪会写诗词啊。还是韩公子家的雪怡姐姐,才是真正的才女呢。”舒绿谦逊几句,顺便捧了捧韩波的堂妹韩雪怡。